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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顾府所在街道之上,顾仙佛眉头便不留痕迹地一皱。
大概有数百人围绕着顾府,虽然没有硬攻的表现,但是却全都是义愤填膺指手画脚的样子,而这些人身上服饰并不统一,也不是出自一个府邸,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都是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样子。
老许策马快行两步,在顾仙佛身边沉声道:“这些人都是长安城中各大派系宗阀的代表,他们从昨天开始就赶到了顾府门口,打着让顾大哥入土为安的旗号,声称顾大哥头七已过,为了顾大哥着想,应当早日入土为安才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苍蝇,但是却聒噪的厉害。”
顾仙佛带着三分悲恸两分自豪说道:“这些大乾的蛀虫,或仗着自己父辈祖上有些军功,或仗着自己与宫里那位有些姻亲,便目无法纪搜刮民脂民膏,吃相难看令人咋舌,许叔叔你看那闹得最凶的穿蓝衣服的那个,我听父亲说起过,京城郊外的波澜河宽二十丈,结果这家伙修荷花池就占了十三丈,每逢暴雨连绵的季节,上游泄洪不力,波澜河两侧的百姓可就吃了苦头,为这事儿,我父亲狠狠参了他一折子,现在他应该在自己庄园里反省才对,没想到跑到我顾府门口来闹事儿。”
说起顾淮在世时的种种大风流事迹,老许也是一时凝噎,半晌后才徐徐说道:“是啊,这些难缠的家伙,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铜豌豆模样,也就是顾大哥才能治得了这群家伙,现在他们跑过来,一是给宫里的人物当枪使,二嘛,他们也想看看顾大哥是不是真正去世了,他们还真怕顾大哥给他们玩一手金蝉脱壳的本事。”
顾仙佛微微皱眉道:“按照这群没脑子的蠢猪德行,我父已经身亡,我与二弟又不在家,他们应该不管不顾直接冲到我顾家大门里才对,这样我顾家死士就能斩杀大半蛀虫,可现在他们却在我顾家大门外围而不攻,难道他们也懂得了兵法?”
老许呸了一声吐了口唾沫,不屑道:“这群蠢猪懂个屁的兵法,他们不进去是因为老将军刘苍城守在顾府大门口,刘老将军虽说现在与陛下走得近与顾大哥慢慢疏远,但是他好歹也是个真性情的汉子,知道顾大哥的家业不能毁在这群宵小之辈的手上,从他得到消息之日起,便单枪匹马地坐在顾府大门口,长安城里哪个不知道刘老将军脾气火爆做事不考虑后果,在御书房里又能把太子骂的团团转,他们这群虚张声势的玩意,怎么敢触刘老将军的霉头。”
听着老许娓娓道来,顾仙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头发花白说话如雷的刘苍城,万万没想到在这等危急时刻,第一个挺身而出站在顾家这边的,却是那个与顾府基本没几次来往的老将军。
轻叹一声,顾仙佛举起右臂,向前用力一挥。
在西凉,这个动作是顾仙佛做得最多的,也是含义最简单的。
它仅仅代表两个字:冲锋。
二十骑西凉卫默默拉开阵线,分为五列四队,几乎是同一时间拔出腰间西凉刀,驱动胯下战马便朝着那数百人冲锋而去。
老许看着这二十骑沉默肃杀的西凉卫在短短十息之内便拉开了冲锋阵势,内心咋舌不已,再观那二十骑拔刀驭马姿势几乎是如出一辙,就连身体在马鞍上的起伏都宛如一条直线,更是对顾仙佛的治军本事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