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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和红衣主教说了两句话,处理了手上剩余的事,转头,站在台阶上,看着如今全世界最关注的集会。小说那么多的人从世界四面八方赶过来,只为了目睹新的教皇诞生。或许,他们如今只关心在这之后,教会是否能掀开新的篇章。这芸芸众生,放眼望去,竟看不到头,又有谁会知道,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从第一次醒来,发现前身是被人故意在泳池做了手脚,才得以让她重生,到后来冷家被乔老陷害被迫“协助调查”,再到她母亲张翠被送进医院,她一路来,一笔一笔都记着,如今,终于将他逼到绝路,一锤定死,这种心头畅意的感觉,便是望着这些目光虔诚的人,竟也觉得各个可爱。
忽而轻轻一笑,她起身离去。
大约是所有涌入梵蒂冈的人,都集中在教廷附近,不仅是路上极为畅通,就算是到了机场,亦与和来时截然不同,竟是格外的清净。
峤子墨牵着她的手,一路登上飞机,掌心相触间,他忍不住轻轻扣住她的指尖,“云溪。”他轻声唤她,声音缱绻而温柔。
“嗯?”她下意识侧头,望向他的眼睛,有点好奇,他叫她做什么。
“你婚纱准备得怎么样了?”他勾唇一笑,目光中慢慢地泻出一地优雅。
云溪呆了呆,忽然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不过,婚纱啊,“你礼服准备好了?”
“嗯,随时都可以。”他的手徐徐换了个位置,终于定在她的腰间,“只要你准备好了,我什么时候都行。”
站在他们身后的人,默了默,果然,峤子墨爱上了撒狗粮,神仙都挡不住!登机才几分钟,这个时候,还不忘好好地秀一把恩爱。
云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戴在手上的订婚戒指,好像的确是时候可以换一枚戴戴了。
峤子墨顺着她的目光同样看了一眼戒指,唇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头等舱中坐定,她一边喝着鲜榨的果汁,一边闭目养神,等待飞机起飞。只是,身边灼灼的目光实在太过醒目,无奈,她睁开眼睛,望向卓大公子:“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吧,别这样一直盯着我,子墨要是吃醋了,后果自负。”
卓风下意识地往旁边坐了坐,结果碰上云溪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有点头疼,想了想,却直接把刚刚一路上闷在心理的问题先祭出来:“问题有点多,咱们一个一个来。首先,那个红衣主教是谁?他为什么要听你的,把乔老带到会客室去?”
红衣主教啊,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介普通神父。云溪想起很久以前的初遇,忍不住露出淡淡追忆的神色。见卓风还等着答案,她悠然放下果汁,缓缓道:“我和他之前也只见过四次。第一次就是在梵蒂冈,说起来,我还是借着你们的面子才见过他。”
什么时候?
卓风匪夷所思地看她一眼,他怎么不记得。
“还记得冷家被调查时,我那个时候和你们在欧洲待了三个月吗?”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个时候,整个B市都怀疑她疯魔了。整个冷家在位的男性,包括退休的老爷子都已经被请去协助调查,她却悠闲自得地在欧洲漫游。就连峤子墨那个时候都不时会多看几眼,彼时,他压根没想过,他们俩会成为一对。
云溪指尖在杯子上轻轻滑过,很多人都怀疑她那个时候到底脑子里想着什么。冷家最风声鹤唳的时候,就连平日脾气最骄纵的那几个堂姐都在全力奔走,可最受家人娇宠的她却压根不呆在B市,反而与当初并不太熟的峤子墨、卓风呆在欧洲。
她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并不是为了躲避风头,相反,她一直在等着一个机会。
“还记得当时,你们出访欧洲的最后一站是哪?”云溪侧头,循序渐进给予提示。
“罗马。”他想了想,记得当初还参观了梵蒂冈宫。
“然后呢?”她笑而不语。
就像是忽然看到一丝光,顺着光往下走去,卓风目光惊愕地望着她,倏然将整条路线都顺出来了。
那时,他们是外事出访,最后一站在罗马官员的陪同下走进了梵蒂冈宫,旁边便有教堂的神父随行。如果她说的是这样的见面的话,那位红衣主教当时还只是神父,非常可能便是其中之一。但,那也只是见过一次。她明明说了见过四次。
似乎知道他所想,云溪继续接下去:“第二次见面,是在国内。当时,我陪母亲参加郊外的弥撒,意外碰到乔老,而主持的神父正好也是他。”
她重生时,是因为掉入泳池,主治医生是个极为英俊的睿智男子,张翠心脏病发时,也曾在住院的时候受他照料,所以又一次,医生邀请她和母亲去郊外参加天主教弥撒,她答应了。哪知道当时竟又遇到了这位主教。而这位主教,自己亲口说他并非来Z国任职,而是因为另一位张神父身体不适,所以他才从英国过来替他主持一段时间弥撒,等他身体好了,他还是要回国的。
她记得清楚,乔老当时也参加了弥撒,对这位神父的态度极为尊崇。由此,特意留神,自然没有漏听这位神父望着她时的喃喃自语:“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是啊,一面之缘,倒是难为他竟然还记得。
那时,她早查到乔老信奉天主教,多年来在国外都与这位神父来往破多。只是,没想到,这般顺利。
既知道乔老有这么一个真正交心的人,她怎么会轻易放过?
没有了子嗣、没有了亲朋,唯有这位神父,才是击溃乔老的真正关键。
于是,顺手让人直接查了他的所有信息。
英国人,家住伦敦。一个神父的背景,再好查不过了。
于是,卓风、子墨来伦敦的时候,她亦一道陪同;于是,理所当然,最终的那场电影庆功宴特意放弃美国,而定在伦敦举办。
最重要的,便是方便她与这位神父好好“谈谈”。
“我与他第三次见面的时候,是在梵蒂冈大教堂。”云溪眯了眯眼,飞机起飞,耳朵稍稍有点不适应地轰鸣着。等飞机平缓了,她才对卓风继续解释由来:“那一次,是午夜十二点,难得由教皇亲自主持弥撒,我有幸参加,而这位神父作为随行人员也在现场。”
Grantham机缘巧合之下,和年纪可以当他祖父的教皇关系极为融洽。
她在欧洲的那三个月里,先是通过卓风、子墨他们俩的特殊身份,第一次见了这位神父,那只是一次偶然试探。随后,在台伯河边,她介绍他们与Grantham认识的时候,就已经确定,Grantham能帮助她真正走进了教皇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