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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欲罢不能誓山盟 柔情蜜意困英雄(中)
任是非放开琳钰居次的手,不知怎的,竟有一丝失望,又盼望任是非握住她的手,不好意思开口,转换话题,道:“我饿了,你饿不饿?”既可以借机讨好,又可以避免尴尬事,任是非大喜,忙道:“饿了,饿了,饿得很。”饿倒是有一点,却不怎么很。
琳钰居次道:“怎么办?”任是非道:“打点野味,烤来吃。”琳钰居次道:“在哪儿打?”竟是有求于任是非,任是非如何不喜,忙道:“到里面去打。”琳钰居次走了过来,抓住他的手,道:“你带路。”任是非忙道:“是,是。你跟我来。”用力甩了一下她的手,她握得甚紧,竟是甩不掉。琳钰居次白了他一眼,道:“我的手很脏?”任是非哪敢说不,忙道:“不是。”琳钰居次道:“不是,干么要甩?”任是非心道:“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我握住你的手,是轻薄,你握住我的手,又是什么?”不敢如此相讥,道:“我是怕我手太脏,弄脏你手。”心惊胆颤之下,竟是连娘们,老子也不敢说了,确是怕到极点。
二人均有武功,不多时,打到两只山鸡,一只野兔。打猎容易,找水溪不易,无法洗剥,兜了好大一个圈子,也未找到水溪。琳钰居次道:“你在什么地方洗的衣服?”任是非顿时醒悟,拍了一下脑门,道:“我真笨,打你这笨蛋。”琳钰居次道:“确实不聪明。”
任是非带着她来到水溪,到洗衣服水潭上面,把山鸡的毛拔了,用短剑剖了开来,琳钰居次接过清洗。任是非把野兔的皮剥了,剖了开来,清洗干净,弄来干枝,点起火,把山鸡野兔穿在树枝上,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任是非烤食物,琳钰居次到山泉边净面。任是非烤好,叫道:“好了,好了。快过来吃。”琳钰居次在溪边道:“你叫谁?”任是非道:“自然是叫你。”琳钰居次道:“我又不是没有名字,你干嘛不叫?”任是非道:“是,是。琳钰公主,请过来吃东西。”琳钰居次道:“我是居次,不是公主。”任是非道:“居次就是公主,我们汉人称居次为公主。”琳钰居次道:“我是匈奴人,不是汉人,为什么叫公主?”若在平时,任是非定会嬉皮笑脸地说找个汉人嫁了就是,今天不敢说,也想不到,只得一味委屈求全,道:“琳钰居次,请过来吃东西。”琳钰居次道:“这还差不多。”走了过来。
任是非向她一瞧,她洗去易容物,露出真面目,一张瓜子脸,高鼻,樱桃小口,唇若丹朱,齿若编贝,双睛点漆般黑,似一泓秋水,灵动有神,一头秀发,披于脑后,模样甚美,虽是粗布葛衣,也难掩国色天香。容貌之美,不下阿娇,任是非心中有一丝异样,得呆了,连手中半片山鸡掉在地上,也不知道。这片山鸡是用来讨好的,掉在地上,讨不成好了。琳钰居次灿然一笑,道:“你什么?”这一笑,任是非魂都飞了,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这样美貌。”
琳钰居次见任是非惊于自己的容貌,已是欢喜,再听他如此赞叹,芳心窃喜,眉花眼笑,道:“义母不是比我更漂亮,你都不惊奇,怎么见了我,就惊讶成这样子?”这一问,还真把任是非问住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震惊她的容貌,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琳钰居次道:“呆子,说话呀。”任是非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还以为你,你……”琳钰居次脸一板,道:“你以为我是丑八怪,是不是?”任是非最是善于说谎,这次居然点了点头,道:“我担心你真的很丑,哪知白担心了半天。”言来大为放心。琳钰居次道:“我美也好,丑也好,和你有什么干系?”任是非还真不知道为什么担心她长得太丑,茫然望着她,张大了嘴,不知说什么好。
任是非为自己的容貌担心,琳钰居次很是高兴,坐在他身边,取下一只山鸡,撕成两半,一半递给任是非,柔声道:“我逗你玩的,你别生气。”软语在耳,眼中尽是伊人倩影,鼻中尽是少女体香,任是非浑不知身在何处,茫然接过山鸡,张口就咬。这一餐饭,任是非浑不知味,不时向伊人望去,伊人总是报以浅浅一笑,任是非心中甜蜜,舒服受用,哪里还顾得上山鸡野兔是什么滋味。
饭后,二人相对无言,琳钰居次握住任是非的手,这次,任是非没有甩她的玉手,握得紧紧的,害怕丢了宝贝一样。二人眼望浮云,也不知时光流失。
不知过了多久,琳钰居次了任是非一眼,任是非正着她,脸上一红,立时记起,要任是非尝尝机关的厉害,诡秘一笑,道:“到哪儿去玩?”任是非处此情势,唯伊人之命是听,道:“你说到哪儿就到哪儿。”琳钰居次幽幽地道:“有一个地方,甚是好玩,就不知你陪不陪我去?”任是非道:“在哪儿?我们这就去。”琳钰居次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道:“我们这就去。”
二人展开轻身功夫,向前掠去。任是非握着伊人柔荑,闻着她的体香,喜乐不胜,浑不知所以。突然,琳钰居次咯的一声娇笑,一推任是非,甩开他的手,掠了开去。任是非眼望伊人脸蛋,哪会想到,她竟来这一手,等到惊觉,已是足底踏空,落将下去,风声大起,似有硬物袭来,大吃一惊,百忙中,一掌向下拍出,借反震之力,向上跃起,左手抓住树干,借力跃起,似鹰隼一般,落在树上。他怕下面有物再次袭来,忙乱之下,右手抓出,抓断手臂粗的树枝,向下掷出,听得咣啷一声响,似是有物夹住树枝。任是非惊魂稍定,向下一瞧,是一只铁夹子,这铁夹子好不有力,竟把手臂粗细的树枝夹断了。任是非要是给夹中了,定会受极重的外伤。匈奴本是游牧民族,用铁夹子捕猎,是极寻常的事。
这铁夹子,是琳钰居次预先准备好,用来对付任是非的。她未用过铁夹子,不知威力若斯,吓得花容失色,芳心怦怦乱跳不已。
任是非心念一转,已明其理,怒道:“你,你为什么这么做?”琳钰居次给他一逼问,大是气恼,泣道:“我又不知有这么厉害。”任是非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儿,心肠顿时软了,道:“我没事,你别哭。”琳钰居次扑在任是非怀里,泣道:“我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有这么厉害,定是不用。”任是非好说,歹说,总算劝得她收泪。
二人手拉手前行。琳钰居次一边走,一边捡起石头,掷出去。来到一颗大树下,要捡地上一块石头,松开了任是非的手,捡起石头,漫不经心地掷了出去,砸在另一株大树上,展开轻身功夫,掠将开去。任是非听得头顶有异,抬头一,头上一丈处,一张大,当头罩下,要掠开已是不及,心道:“想逃,没这么容易。”右手疾伸,搂住琳钰居次纤腰,抱了过来,心道:“也让你也尝尝被住的滋味。”落将下来,把两人罩在里面,绳子一收,二人吊在半空。
任是非道:“这是你安排的机关?”琳钰居次妩媚一笑,道:“是,又怎样?”两人被在里,动都动不了,面对面,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鼻孔中的热气,喷在对方脸上。
任是非伊人在抱,温香满怀,闻着女儿体香,琳钰居次吹气若兰,如兰似麝,心神俱醉,心中一荡,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向琳钰居次樱唇吻了下去。琳钰居次被任是非抱在怀里,靠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浓烈的男子气息,令她心神荡漾,任是非吻将下来,把樱唇凑将过去,以唇就嘴,吻作一团,快美难言,如在云端,飘飘然,不知所以然,哪似被在里。
二人灵犀相通,心心相印,浑不知时光流失,也不知过了多久,琳钰居次轻轻推开任是非,道:“是非,我们怎么出去?”任是非有生以来,初吻异性,快美难言,哪想就此离开,撒谎道:“琳钰,这是你弄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琳钰居次想了想,道:“你不是有短剑?用短剑割开,我们就可以出去了。”任是非右手,顺着大腿,下探到小腿,道:“短剑丢了,来,我们只好在这儿过一辈子了。”他是在撒谎。一吻之后,任是非对琳钰居次的害怕之心,去了几分,脑筋也就活了些,知道撒谎了。
琳钰居次叹道:“我准备这住你,要你出洋相,哪知住我们两个,这是天意。”任是非大是赞成,道:“是啊,定是上天安排的,要不然,我们……”毕竟有些难为情,说不下去。琳钰居次知道他要说什么,伸出玉手,捂住他的嘴,道:“别说了,难为情。”任是非道:“我这嘴有个毛病。”琳钰居次忙问道:“什么毛病?”关怀之情,溢于言表。任是非狡黠一笑,道:“就是爱说难为情的话。”琳钰居次佯嗔道:“我不许说。”任是非无可奈何地道:“它就是要说,你有什么办法?”琳钰居次卟哧一声,笑道:“用大粪堵住,就不会说话了。”任是非调皮一笑,道:“那太臭,用香的,最是见效。”琳钰居次奇道:“香的?”念头还未转过来,任是非两片火热的嘴唇,已吻在樱唇上,琳钰居次想撑拒,哪里拒绝得了。
二人相拥相依偎,不知过了多久。任是非抬起头来,天色快黑了,嘟哝道:“他奶奶的,这天真他妈不是东西,该长不长,该短不短。”琳钰居次道:“你说什么?你在骂我?”任是非忙道:“不,不,不是。我怎敢骂你?”琳钰居次不依道:“还说不敢,你已经骂了。”任是非道:“我说,我们要是再不走,只好在这儿做一对鬼夫鬼妻了。”琳钰居次脸一红,啐道:“呸!不要脸,谁和你是夫妻了。”言来甚喜。
任是非道:“不是你,当然不是你。”琳钰居次一颤,道:“是谁?”任是非道:“反正又不是你,你问什么?”琳钰居次眼圈一红,眩然欲泣,道:“是薛琳?”任是非一呆,道:“琳儿?”这次心眼转得特快,知道要是一个应付不当,有无穷后患,说不定耳朵又得受苦,忙道:“不是。”说得斩钉截铁,抬头望望天,道:“是月里嫦娥。”琳钰居次听她说琳儿二字,说得好不亲热,脸色大变,听他一口否认,干脆利索,毫不犹豫,芳心大喜,再听他说是月里嫦娥,知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嘴一撇,道:“你不照照镜子,你也配?”任是非道:“不是我不配,是她不配。她为了做神仙,不顾后羿,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活该她守寡。”嫦娥后羿爱情故事,民间流传已广,汉代已有。琳钰居次道:“那是谁?”任是非想了想,道:“她。”琳钰居次急忙问道:“她是谁?”任是非指着她的鼻子道:“就是她。”琳钰居次道:“谁愿望和你这油嘴滑舌的小滑头做夫妻?”任是非把她纤腰搂搂,道:“不做也得做。”琳钰居次假意虎着脸道:“不做。”任是非道:“不做也得做。”掏出短剑,割开,二人落了下来。
说巧不巧,任是非摔在地上,琳钰居次正好落在任是非身上。任是非杀猪似地大叫:“哎哟,哎哟。摔死我了,摔死人了。”叫得好不凄惨,琳钰居次大吃一惊,忙问道:“你哪里摔着了?”关怀之情,溢于言表。任是非苦着脸道:“这儿摔着了。”指着嘴巴。琳钰居次奇道:“明明是脸朝上,怎会摔着嘴巴?”任是非一把把她搂住,深深一吻,放了开来,道:“嘻嘻,就是这么摔着的。”站起身来,道:“今晚到什么地方过夜?”琳钰居次虽给任是非戏弄了一下,芳心却喜,道:“跟我来。”拉着他的手就走。
任是非瞧方向,正是梅园方向,道:“去梅园?”琳钰居次本想回梅园,给任是非点破,不愿给他猜中,道:“谁说去梅园?其它地方不行?”调转方向,向南而去。梅园在北,向南就是背道而驰。
二人来到山下,天已黑了。琳钰居次对此地甚是熟悉,拉着任是非的手,来到一座帐篷前,二人走上去打门。一个老头开了门,把二人让了进去。琳钰居次取出一锭金子,道:“麻烦老人家,给我们一座帐篷,送些晚饭,弄两套衣服,一套男衫,一套女衣。”老头得了金子,忙不迭办理。
二人被安排在一座小帐篷里,老头送来衣服和晚饭。琳钰居次叫任是非出去,换了衣服,再叫任是非进去换,自己出去。二人换好衣衫,开始用餐。
用过晚餐,二人说些体己话。二人均是少年,情窦初开,初识男女事,不大明白,今日初吻,快美难言,情意缠mian,如胶似漆,难割难舍,直说到琳钰居次星眼困顿,才相拥而卧。
一觉醒来,二人漱洗毕,老头送来早点,二人用过。早饭后,老头赶着牛羊,出去放牧,琳钰居次携着任是非的手,过去帮忙。任是非还未放过牛羊,大是有趣,再得伊人相伴,其乐无穷。琳钰居次一门心思全在任是非身上,任是非专心牧牛羊,心中不乐,再听得牛羊叫声,更感厌恶,拉了任是非就走。
任是非正在兴头上,有心不去,一见伊人气鼓鼓的模样,哪敢违拗,只得跟去。二人来到城里,琳钰居次掏出银子,买了些衣服,油盐酱醋,打成包,要任是非背了。任是非唯唯诺诺,不敢不遵,依言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