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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又是一天过去了,周围的海水开始变得越来越冷,隐隐还有股黑色的暗流在四处回荡。即使是坐在碧云金梭里,也有点心里发虚的感觉。
刚上线,我习惯姓地抬头往上看了看,不乐极的小舢板当然不会乖乖地在原地等着让我跟踪。我一头钻进碧云金梭,朝着昨天的方向继续前进。可是这一次不同,一连追了近两个小时,竟然还没发现那块小舢板的踪影,我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了。
要说按碧云金梭的速度,早该追上不乐极了才对。可为什么我的视线里就是找不到那个人,还有那小舢板的影子呢?
我正准备拿出玉蝶钗,寻找一下不乐极的踪迹,冷不防脚下一震,竟然没有办法站稳,一下跌倒在地。手里的玉蝶钗啪地掉到了地上,右边翅膀碎成了几片,再也没有办法使用了。
“我靠!系统送的东西怎么会这么不结实,轻轻摔一下就碎了!”我大骂着坐直身子,却发现一向平稳的碧云金梭竟然像发了狂似地,完全不听使唤。
漆黑的暗涌拖着船身,一会儿快如飞箭,一会儿慢若老牛,一会儿西冲,一会儿东转,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有时甚至还原地打转,还真他妈遇到鬼了。我坐在碧云金梭里,就跟坐在游乐园的翻滚列车上一样,又没有安全带可系,不是这里碰到头,就是那里撞到腰,由船头滚到船尾,再从船尾滚回来。就算我没有晕船的毛病,此时肚子里也是翻江倒海,就连前天晚上吃的东西也能折腾出来。
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传来,把我从地板上高高地弹起,重重地撞到了侧面的船舷上,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旋转着,我随手一阵乱抓,也不管抓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能稳住身体,不让自己再继续乱撞就是了。
抬眼朝碧云金梭外望去,先前还如玻璃一般清透的海水早已变得漆黑,巨大的旋涡一道接着一道,疯狂地抽向碧云金梭。每次与那旋涡轻轻地接触,碧云金梭就像是被人拿炮轰了一记,船身不住晃动,苦得我在里面受尽折磨。
突然,碧云金梭一下停止了晃动,好像时间一下子静止了一般。我趴在地上,长长地松了口气,正准备爬起来看个究竟,耳畔却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那声音就好像一头钢铁巨兽临死前所发出的呻吟,铁板扭曲时的铮鸣磨擦着我的耳膜,仿佛有只猫就在你耳朵边上,拼命地用它的爪子抓在玻璃上一样。
我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却见到碧云金梭的船体开始扭曲起来,一块块铁片木板仿佛被两只大手用力地朝着不同的方向拧动,迸裂、粉碎、灰飞烟灭。
再不逃可要被人拧成麻花儿了。
顾不得心疼这价值不匪的碧云金梭,我掏了颗药丸塞进嘴里,一手握着诛仙剑,用力踢开碧云金梭侧面的小门,猛地扑进了海里。
冷。冰冷的海水一下子从头顶上灌了进来,身体仿佛被冻僵了一般,手脚完全使不上力。但是我不敢稍作停留,附近四五道黑色的旋涡正在朝着已经暴废的碧云金梭飞速靠拢,再不逃走就晚了。
毫不留恋地往下沉去,我仅凭着身体的感觉在那一道道旋涡里穿梭,直觉告诉我,只要再往下沉一点,危险就会少很多。
当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海水带来的压力,周围如黑龙一般的旋涡终于逐渐地消失了。流动的海水洗刷着我的身体,依旧是寒冷无比。
一点绿光,如被风吹落的枯叶划过我的眼前。我随手一抓,竟然只是一块木片。
就是这块木片,让我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碧云金梭上是没有碧玉竹这样的材料的,也就是说,不乐极也跟我遇到了同样的状况。只不过他是随着那块小舢板一起被绞成了碎片,还是跟我一样,幸运地躲开了大自然的天灾,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更希望他还活着,至少在这片茫茫大海之中,我还有个伴。
仅管头顶上那些黑色的旋涡还在肆无忌惮地横行,但是海水中隐隐还是能见到似明似暗的光线,让我能够分得清方向。要是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不乐极那张航海图上所标记的位置了。
我在冰冷的海水里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始终觉得手脚有些发麻——这里实再是太冷了。如果长时间不活动的话,我非被冻成一陀大冰块不可。就算这里的温度不至于结冰,冻成僵尸那也不好玩啊。
按着记忆中航海图指明的方向,我活动开手脚,缓缓地向前游去。四周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脚下却逐渐能见到一些搅混的海水,不如之前看到的那么清透了。也就是说,我已经游到海底了。不然的话,又哪里来的泥沙呢?
远处,一片幽暗的光线如夜晚的幻境,漂浮在暗沉的海水中,仿佛一张蔚蓝色的巨大薄沙,正在随波轻舞。
该不会被我游到亚特兰蒂斯了吗?我自我解嘲地笑了笑,继续朝着那片蓝光靠近。
哭声!
我猝然停下动作,静静地漂浮在海水里,一动不动地侧耳倾听。
那随着海水漂过来的的确是哭声,对天地里的很多玩家来说,那哭声再让人熟悉不过了。
那是怨灵的哭声,在枉死城里,这样的声音实再犹如家常便饭。换句话来讲,自从离开了东方舰队之后,我终于遇上有怪的地方了。
“呜——”一道黑影猝不及防地朝我扑了过来,我根本来不及有任何的动作,就被它穿胸而过。甚至直到它穿过了我的身体以后,我才听到那如同悲鸣一般的惨叫。刺骨的寒冷由心底直窜而起,在那一瞬间,我仿佛感觉到自己血管里的血液都是冰的。
有好一阵子,我的身体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头上不住地冒出血花,心里暗想:什么怪这么变态,再怎么样也要让我把药吃了啊。
五秒,这是我在游戏里渡过的最漫长的五秒。
当我发觉自己的手指能够动弹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打开背包,拼命给自己补血。
乖乖,要是再来个五秒钟,我这条小命可就玩儿完了。
那东西并没有在我身旁停留,等我转过身之后,它早已不见了踪影。耳中,只留下只有在最痛苦的死亡中才能发出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