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相逢“南三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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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俨此番进京乃是进贡献礼而不是行军打仗,所以其行进度并不快。从定难军到开封近两千里的路程,他们足足走了两个来月,至建隆四年阴历九月初二才抵达京城。之后又经过一番繁琐却又不得不进行的程序与礼仪,直到阴历九月初十才谒见天子,完成整个进贡献礼的过程。

不过,比较幸运的是,后周朝廷和穿越团队对这支远道前来进贡的使团没什么兴趣,并未像之前强留李光信一样将其族弟李光俨也扣下来。而是依照常例,将定难军使团安置到朝廷馆驿住下,待天子按制赐予恩赏之后便可以自由离开了。也正是利用这几天的空档期,那名随使团而来的白脸男子以游览开封为名,向正使李光俨告了假,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实际上,自定难军一路行来,特别是在开封附近遇到了一支正在进行野外拉练的“飞龙军”步兵部队后,这个白脸男子便已经确定坊间传说及朝廷邸报所言非虚。如今正掌控着后周朝政的“清园”兄弟正是他和他的同伴们所想象的那类人,并暗自庆幸自己这番进京是赌对了,以自己和同伴的才能,只需获得对方的接纳和认可,必定会平步青云,荣华富贵不在话下,远比现在屈尊于党项人手下做事要有地位、有前途得多。

不过庆幸归庆幸、憧憬归憧憬,他却并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如果贸然去“清园”兄弟面前自荐,一来很可能根本见不到权倾朝野的王崤峻、张维信、徐绍安等人。二来像王、张、徐这样的朝廷重臣,关注的人一定很多,自己毛遂自荐未能成功的消息只怕很快就会传得尽人皆知。而消息一旦传到党项人耳朵里,则很可能会引起对方的猜忌与怀疑——自己在夏州虽算不上什么重臣权贵,可定难军高层脑却很看重自己和同伴的才能和技艺,对方是绝不希望自己弃定难军而转投朝廷的。况且,直接绕过可能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直接与“清园”兄弟接触也是一件并不符合常规又很犯忌讳的事情。

只是,要想通过可能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去和“清园”兄弟相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自己只是通过朝廷邸报知道对方是大周水军的高级将领,其他情况就不是很清楚了。仅仅依靠这些消息,想要在诺大的开封城找到这样一位应该并不常驻京城的将领虽说不上大海捞针,却也不是几天时间就能办到的——特别是自己不能以官方身份活动时更是如此。

眼见一连数日的找寻都因为掌握的信息过少而一无所获,朝廷赐予恩赏的日子就在两日后,自己的归期已近,白脸男子不由得心中焦急。经过一番权衡之后,他决定若是今日再无收获,便冒险直接去找“清园”兄弟中的王崤峻、张维信或者徐绍安等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于是,在又一次无功而返后,建隆四年阴历九月十五一早,白脸男子将自己收拾得整齐利落、神采奕奕的出了定难军使团的驻地,一路打听着找到了王崤峻的府邸所在地。

当远远望见那座被开封人称为“清园城”的“清园”兄弟们府邸群的时候,白脸男子不禁后悔不迭。对开封城内地理一窍不通的他根本没有想到,“清园”兄弟在开封城内是集中居住,大家的府邸都是建在一起并自成一体的。这也难怪自己之前几天无论怎么打听,也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的府邸。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有一座独立府邸,且又不像王崤峻、张维信等在朝的重臣那般有名,能找到才是怪事。

只是,“清园城”虽然好找,可由于这里是身在开封的所有“清园”兄弟的聚居区,所以这片府邸群面积广大、房屋鳞次栉比,亭台楼阁、花园池塘亦是星罗棋布,真就宛如一座小型城池。漫说白脸男子这个外来户,就算是开封本地人,没有熟悉“清园城”内部街道地形的人带领,也会在里面迷路。更为重要的是,作为穿越团队成员的聚集区,“清园城”周边戒备森严,除非有穿越团队保卫部颁的通行证件,否则的话,就算当朝宰相来访,也要出示自己的官凭印信,待得到被访者的确认之后,才能进入“清园城”内。

如此一来,以平民装扮出现在“清园城”外的白脸男子漫说是找上王崤峻等人的府门,就连最外围的警戒岗哨都通不过。这令归期已近的白脸男子不由得心急如焚、焦躁不已。而且,由于其既没有任何官凭印信,更没有通行证件,又在警戒哨周围逡巡不去,已然引起岗哨内卫兵的注意。负责这处位于“清园城”“南三门”(南侧三号大门)警戒哨位的刘班长一边命令自己手下的哨兵密切监视此人,一边吩咐自己的副班长去向负责城内安保和情报事务的“清园城”亲卫营和“暗羽”“清园城”分堂报告情况,准备一俟得到指令,便将门外这个神秘兮兮、鬼鬼祟祟的家伙给抓起来好生拷问一番。

正在“清园城”“南三门”外急得团团转的白脸男子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门口警戒哨位的重点监视对象,兀自在那里时而向城内探头探脑,时而向通往城门口的大道方向张望,希冀着能在这里碰到自己可能相识的那个人。可惜的是,期间虽然有两拨官员仪仗进“南三门”,一拨官员仪仗出“南三门”,但进城的是前来拜访城内“清园”兄弟的其他朝廷官员。而出城的尽管也是一位武将,可即便不认识仪仗中那面绣着“开国伯、殿前司步军都指挥使、左武卫上将军、领宣州防御使王”字的官幡认旗,通过对方的相貌,白脸男子也确信这位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着北平军制式军装——现在亦是大周中央禁军制式军装、肩头扛着两颗金星、威风凛凛的将军既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也不是权倾朝野的宋国公王崤峻。

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白脸男子的耐心一点点的被耗掉。眼见时近正午,白脸男子觉得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了,他决定如果远处那队正往“清园城”而来的官员仪仗再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那就拼着被门口的哨兵捉拿问罪的风险,也要硬往里闯一闯。如此一来,城里的卫兵肯定会审问自己,那样的话,自己或许可以见到要找之人。当然,这种可能的前提是自己要找的那人确实是“清园”兄弟的一员。如果不是的话,自己这“擅闯禁地”的罪名指定是逃不掉的了,到时候下场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白脸男子在那里准备孤注一掷,“南三门”警戒哨位的刘班长却已经与城内亲卫营和“暗羽”分堂派来的几名亲卫和探员商量好了抓捕方案,开始进行布置。就在自远处而来的那队官员仪仗行进到距离“南三门”还有四五十步,白脸男子准备走上前去仔细辨认一下那位骑在马上的禁军将领的相貌时,早就将其暗暗包围在中间的数名身着便衣的亲卫营亲卫和“暗羽”探员已经一拥而上,扭胳膊的扭胳膊、抱腰的抱腰、按腿的按腿,眨眼之间便将白脸男子死死的控制住,并绳捆索绑的押到一边,以免影响正向大门而来的那队仪仗进“清园城”。

事到如今,虽然已经被人制住,可白脸男子却仍不甘心,一面拼命挣扎,一面高声呼喊道:“某不是歹人,某是来寻访故人的!某不是歹人,某是来寻访故人的!”

白脸男子呼喊的声音虽高,负责抓捕他的亲卫和“暗羽”探员却不为所动,一面将其强行拽到道边,一面拿出块破布塞住他的嘴巴,以免打扰了正准备进城的那队官员仪仗——不用看官幡认旗,亲卫和“暗羽”探员们也认得来的是自家长。

尽管被人按着肩膀,可白脸男子还是尽力的抬头往上看,希望能在正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官员仪仗中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待看清马上将领的相貌,这白脸男子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双眼放光,随后便开始死命挣扎,拼尽全力的大喊。只是由于嘴里塞着破布,他的呼喊在旁人听来不过是一些呜呜喝喝的声音,根本不知道他在喊些什么。

不过,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或许是白脸男子交了好运,亦或许只是单纯的对亲卫和“暗羽”探员在“清园城”门口抓人这种从未生过的事感到新奇,那位骑在马上的禁军将领在路过白脸男子的时候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他一眼。

尽管白脸男子因为拼命挣扎帽子也掉了、衣服也扯了,样子显得很是狼狈,且时隔多年记忆有些模糊,可其五官样貌还是跟十多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马上的禁军将领还是能辨认得出来的。因此,这一看之下,马上的将领先是不由得一愣,随即便命仪仗暂停,自己也从马上下来,走到白脸男子身边,示意正用力压制着他的亲卫和“暗羽”探员们将其脸庞抬起来,仔细辨认了一番,然后有些惊讶、有些惊奇、有些惊喜,同时又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你莫非是邱明博邱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