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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戍军自大遥边陲重镇宁沽出发的第三日.作为中州与漠南分界线的桓水河展现眼前.
桓水河并不算宽广.南北跨度约有六七丈.但水流湍急非同一般.加上桓水河一年四季水量变化极大.这时节恰好正是枯水期末端.是而水位不高.两岸距河面却有一人多高.看起來煞是险急.
度过桓水河就是漠南地区了.阮烟罗说新国势力跨河在漠南与中州两面活动.怪的是大军走到这里仍未见任何可疑人影.有些人已经开始怀疑消息真伪.作为主将.尽管白绮歌也是满心疑『惑』.还是要硬着头皮向前行军..不前进怎么办.难道就此返回然后告诉遥皇根本沒有什么作『乱』异党.谁相信.老谋深算的遥皇也不会信.
看着两岸之间架起的木桥.白绮歌深吸口气:“彭将军.派人先去检查一下桥.看看有沒有被人动手脚.”
彭副将点点头领命而去.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回來复命:“秉白将军.已经派人彻底检查过.那桥结实得很.我大军通过绝无问題.”
“那就好.”白绮歌警惕稍解.朝先头部队扬了扬手.“站齐队列.依次通过.”
一万九千人的队伍说多不多.排成几列可就壮观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走了许久才轮到粮草辎重部队过桥渡河.白绮歌紧紧跟随其后.生怕有人从后面偷袭.
只是世事往往不遂人愿.越是担心、越是紧张.变故就越喜欢突然降临.
也不知从哪里传來一声尖锐哨音.在白绮歌等人都为那哨音心弦紧绷时.一道火光从旁侧飞袭而出.直直『射』向渡桥.
陶罐碎裂之声清脆.接连几道火光追击而至.而后便是冲天而起的火光.熊熊大火转瞬将渡桥吞沒.有距离近的人看清.飞來的火光竟是绑着细小陶罐的铁箭.陶罐里大概装着油脂之类的东西.陶罐碎裂后便流到外面.遇到火星立刻疯狂燃烧.而渡桥是整体木制的.最怕的就是火.
眼看吊桥在大火侵蚀下就要断掉.白绮歌又急又恼.高声喊着让前面士兵后撤.可混『乱』中还能镇定听从指挥的人又有几个呢.前面骑『射』营为逃避大火匆匆忙忙过了桥.沒能过去的则掉进桓水河中.一人多高的河岸爬不上來.只能胡『乱』抓些东西防止被冲走;桥这边.剩下的除了粮草辎重和数量极少的寒枪营士兵外.就只有白绮歌和一位参军.
“不要『乱』.不要『乱』.保护好粮草.保护白将军.”黑瘦参军声嘶力竭高喊.眼里却是掩藏不住的惊慌.
这样.分明就是中了敌人的计谋.作战士兵与粮草辎重硬生生被迫分开啊.
火光惊了马匹.白绮歌翻身下马奔到桥边左右望去.随着哗啦啦的树木响声渐近.无数道人影自草丛石后以及沟渠里跳出.仗剑执刀出现在白绮歌面前.
白绮歌挑唇浅笑.笑容里苦涩与冷然交杂..情况一目了然.她和身后的士兵们.被包围了.
桥毁了.已经渡桥的士兵被湍急河水阻隔无法回援.骑『射』兵长弓紧挽却不敢放箭.生怕流矢击杀敌人的同时也伤到己方战友.如此情况可以说与失败无异.而且是不战而败.毕竟白绮歌身为主将被擒.这一万九千的广戍军再无人统领.就如一盘散沙.
包围圈越缩越小.约五百人左右的队伍将未过河这一批人团团围住.脸上都带着喜悦与傲然神情.
“安陵国二品将军卢飞渡见过白将军.”当中一人穿着与其他人稍有区别.青衣铜甲.头上还扎着一条深『色』头巾.看年纪也不过三十岁.那男人言语间颇为有礼.甚至在距离白绮歌不远处停下脚步时还微微鞠了鞠躬:“久闻中州战妃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个飒爽女子.卢飞渡深感佩服.”
安陵国.这名字似乎从未听说.应该就是阮烟罗口中所说那新起小国了吧.被围困已成定局.白绮歌反倒渐渐稳定心神.一手『摸』到腰后萃凰剑上.不动声『色』道:“卢将军好计策.突然袭击.出其不意.只靠一座桥几支箭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白绮歌甘拜下风.只是我很好奇.卢将军的人几日來不见影踪.是怎么知道我大遥军今天会行至这里的.”
两方交战.最忌被敌人『摸』透动向.安陵国的举动不得不让白绮歌怀疑.广戍军中有私通外敌的叛徒.
卢飞渡笑了笑.并沒有回答白绮歌的问題.而是再度恭敬拱手.语气诚挚认真:“卢某今日來此一是为了接收这批粮草辎重.二來是为了替我安陵主君转问白将军一句话..遥皇穷兵黩武、迫害良将.为其效力卖命实在不值.白将军可愿归顺我安陵.做我安陵国一品大将军.主君他虚左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