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酒香袭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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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强过他,总觉得她会找机会摆脱束缚,离他而去。

趁着白绮歌去吩咐玉澈到膳房备菜的功夫,易宸璟来到屋外揪住正在斗小迢玩的战廷,压低声道:“去趟太医府,管方太医要些千杯不醉的药,快去快回!”

“千杯不醉?”战廷哭笑不得,“殿下曾听过有这种奇药吗?”

“大概是这个意思,只要能压制醉意多喝几杯就行,晚上你可是主力,能不能要得来与你息息相关。”不耐烦挥挥手,易宸璟急急忙忙把战廷推出院外。

一个时辰后,战廷带着两坛新酒与一瓶药丸回到徽禧居,易宸璟迫不及待偷偷吞下药丸,安安心心坐到菜香四溢的几案前。

又一个时辰后,徽禧居前堂碗筷交错,杯中酒满上又空,空了再满,不分主仆的四个人围坐案前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是玉澈出语犀利说得战廷面红耳赤、哑口无言,一会儿是白绮歌和易宸璟拍桌争执互不相让,热闹远胜平常。

再一个时辰后,玉澈不顾形象躺在扶手椅上酣然入睡,战廷抱着酒坛双眼朦胧,守着易宸璟的命令晃晃悠悠给白绮歌斟酒,下命令的遥国七皇子则面色如常,只是迷离眼神明显已醉意深沉。唯一不动如山的人只剩白绮歌,好整以暇提着酒杯等战廷敬酒,不时还给近乎胡言乱语的易宸璟倒上一杯。

而等到明月高悬时,除了没有半点醉意的白绮歌外,其他三人全部躺倒。

“吃药有什么用,吃再多也比不上拿酒当水喝的人。”白绮歌翻出易宸璟藏在身后的药瓶,嗤笑一声丢到角落里。

酒这东西怪得很,有的人千杯不醉,有的人一杯就倒,男女老幼全无规则,从不知什么叫醉的白绮歌显然属于前者。纵是易宸璟有着气吞山河之魄,面对小小酒杯也只能望而兴叹,想与白绮歌一较高下,不客气地说,他还差得远。

扶着迷迷糊糊的玉澈回到房间,想要把战廷也送走却说什么也搬不动。平日里就死心眼儿的战廷紧紧抱着空酒坛不肯撒手,明明醉得一塌糊涂,口里还嘟嘟囔囔要敬酒,白绮歌又气又笑,只好取来锦被盖上,任他睡个昏天黑地。

同样烂醉如泥的易宸璟就闹腾多了,躺在地上还不老实,握着筷子不停敲打酒杯发出毫无规律的噪音。白绮歌蹲下身,夺过筷子在易宸璟额头上重重一敲:“没出息,跟女人喝酒还耍赖,真该把你这狼狈样画下来挂在墙上,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报复似的长出口气,淡色唇边忽地漫上一丝浅笑。

成为白家三小姐这么久以来,白绮歌第一次找回前世大方开朗的感觉。她本不是个喜欢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人,虽然算不上活泼,但从没有人说她内向阴沉或者是如何,要不是一睁眼就陷入风雨飘摇的家国情仇中,此刻她应该陪在爹爹和娘亲身边乐享天伦才对。

“遇上你算我倒霉,早知如此,当初你救我时就该把你推到河里喂鱼,也省的连累这么多人没好日子过。”笑容渐渐散去,想起千万里之外牵肠挂肚的亲人,白绮歌目光忽地黯淡。

从为国捐躯到辱家卖国,她承载了太多太多别人的恩恩怨怨,也无辜遭受了太多太多咒骂憎恶,带着保护白家的坚定决心走到现在却突然发现,那个曾让她想要手刃报仇的男人展现给她的并非真实一面,更糟糕的是,越是与易宸璟接触、越是了解他,那些恨意越发淡薄,几近不见。

他也不过是个被当成工具受人侮辱的棋子而已,为了报仇,为了保护至亲,为了在乱世中活下去,身不由己。

与她如此相似。

瘦弱肩膀担起步履蹒跚的男人,白绮歌暗自庆幸好在易宸璟没有像战廷那样睡如死猪,至少还能在别人搀扶下站起来往自己房间走,也免了她大半夜睡觉还要受卧房外敲打酒杯噪音之苦。

厚重风氅盖在两人背上,寒冷夜风中缓缓搀行,远处看去亲昵无间,却没人知道两个人的心究竟相距多远。

“要到了,不许睡过去。”发觉易宸璟脚步越来越慢,垂在肩上的头颅越来越沉,白绮歌咬咬牙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拧,“别睡,我还有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