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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涛问道:“少爷我们难道就这么出去了?”
章季轩扭过头心烦意乱的说道:“不然还能怎么办,这皇宫这么大,我又是第一次来根本就找不到路这事先不急,既然她能有本事待在这宫里,想必要想出去的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等过阵子再去打探也不迟。”
江涛点点头“哦” 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也是,不过少爷,奴才觉得您即便是真的见到夏姑娘,问了当年的事情,又有什么用呢?毕竟现在夏姑娘她已经是陛下的妃子了,您若是心中放心不下以前的事情,又何必去找二少奶奶呢,您这么做让我这做奴才的都看不下去了,您一点都不果断。您这样下去伤害的可是两个人。”
江涛好心提醒章季轩不要那么优柔寡断,最后是害人害己。
章季轩一听江涛竟然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不由得怒道:“你个狗奴才,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我吃过的盐,比你走的路都多,再说了,这两件事又没有冲突。我现在对夏姑娘那是以前的事了,后来才遇上的秋锦瑟。按道理说是不可以在再外面拈花惹草了,只是那么多年的执念也不是那么好去除的。心中的疑惑不解,怎能让我安的下心。”
江涛看着章季轩低着头陷入了沉思,也很无奈。
他暗暗的叹气道:“这件事情也不是我们这些奴才们可以管的,只要这辈子我能和簇颦在一起就知足了,我才不会跟章季轩一样对待感情三心二意呢。
后宫大院涵蕴殿内,章清荷看着自己弟弟的来信摇头苦笑,今天一早落雪送来份章府的书信,说是有要紧事要办,章清荷着实被落雪的这番话给吓了一跳。她以为父母出了什么问题,连忙把书信拆开,才知道原来是自己那多情的弟弟写的。
对于章季轩,章清荷真是恨铁不成钢,前些天听说章季轩当上了苏州使,章清荷的心里还有些暗暗高兴,心想自己的弟弟终于长大了,知道为家里的事情分忧了;这才几天的光景,又要托人打听宫内一位女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强。可是。章府也就这么一个男丁,做的再过分也要帮他扛着,每想到这里。章清荷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儿身。
从小就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只要章季轩提出来,章清荷都会为他去办,这次也没有例外;虽然渐渐的长大了。她以为自己早就在这后宫之中练就了一副铜墙铁壁,可是还是抵挡不住自己弟弟的苦苦哀求,心底一软只得答应章季轩的这次请求,为他安排和宫中女子见面的事情。
虽说她知道这事情若是办起来的话很是麻烦,但是谁让章季轩是她的弟弟呢,纵使再难办她也要想办法不是。
“落雪。你们有没有听说后宫的宫女里有个叫夏若澜的,若是能打听到她的消息,就来回禀我。”
落雪听到章清荷的问话。略微思索了一会便说道:“回主子的话,婢子也算是对着三宫六院的婢女,嬷嬷,不能说是全都认识,但是大部分人的名字我还是听说过的。这名字初一听起来感觉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不知美雅有没有听说过。”落雪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到,便转向头向美雅求救。
“宫女的话我倒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叫夏若澜,不过前些日子宫里来了一位新进宫的秀女,由于前段时间主子身子不舒服因此不知道,若是婢子没记错的话,新来的那个秀女好像就叫夏若澜,说是很是得皇上的赏识,说不定大选过后就要成主子了。”
美雅一边说着最近皇宫内的热闹见闻,一边看着自己主子的脸色。生怕因为选秀女的事而惹得主子不开心。
章清荷听到今年的秀女已经基本结束了,陷入到了回想中:想当年,我也是选秀进得宫,转眼间已有五年的时间的,刚开始时,皇上对我是百依百顺的,到现在已经好久都没到过涵蕴殿了,看着空空荡荡的庭院,不禁百感交集。
后宫就是女人的坟墓的,一旦进来了,想出去那就是妄想了。但还是有那么多人拼命的往里挤,为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阿谀我诈,多年来章清荷已经渐渐厌恶了宫里的生活,哪怕是在自己的涵蕴殿也有别的妃子的间谍。
后宫就是这样,哪怕你有点点小毛病,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那个小毛病就可以无限放大,甚至是致命,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恐怕有一丝丝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中,那就犹如掉进万涧深渊,永不得翻身。
美雅见章清荷神情有些落落寡欢便接着说道:“不过主子大可放心,虽说她深的陛下赏识,但是听她住的夙椛殿的人嬷嬷说,陛下自打把她接进宫之后一直没在那里留宿过,想来传言所说的很的陛下赏识之类的那些话肯定是讹传,更何况这宫里向来就不缺少这些流言蜚语,这传的人多了自然也就便味了。”
落雪听到美雅这么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过美雅的话茬便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是有一位姓夏的姑娘进了宫,我听说她到现在还没有名分呢,看来陛下还真的没有去她的夙椛殿,不然的话也不会到现在都是无名无分,这也就难怪主子您会不知道,像她这种不入流的货色这后宫之中向来就是不缺的。”
章清荷见落雪还要说下去,便冷着连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在我身边都这么久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毛躁,不管她现在有没有名分她都是主子,既然是主子哪里轮的上你们在这里乱嚼舌根,若是传扬出去的话难免又会落人口舌。”
落雪和美雅听到章清荷说的这番话,皆是耷拉着脑袋说道:“婢子记下了,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
章清荷见落雪和美雅她们这样,也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这也是为你们好,你们在我跟前发发牢骚也就罢了。若是真的被那些人听到了,别说到时候是你们遭殃,就是我这涵蕴殿里的大大小小的人也都要跟着遭殃,更何况这宫里上下都是别的眼线,稍有不慎都会招致杀身之祸,你们在这宫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也该学着沉着了。”
美雅和落雪听到章清荷说的这些语重心长的话,不由得心头一暖,也唯有跟在这样的主子身边才是安全的。只是若想真正的安全还是要竭尽全力的扶持主子使主子成为陛下面前的红人,她们才比别人有更加稳定的安全。
章清荷仍然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道:“真的有那么巧吗?夏雪你等会再去夙椛殿打听下,看看她和我们找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你要小心点,别露什么马脚来。”
这件事情牵涉到新选秀女,章清河不得不小心谨慎,本以为只是个不入流的宫女,若是现在真的确定章季轩要找的这个夏若澜是皇上新选宠妃的话。那这事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章清荷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对章季轩的烂摊子不管了,这章季轩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正事不会办一个,麻烦事确实一大堆。这个不懂是的小家伙着实招人不待见。这都怪爹爹和娘平时太过于骄纵了他,这样下去的话可如何是好,若是真的为官的话。这样的行为处事还不是招惹了一大堆的人。
章清荷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这次到底该不该帮章季轩,她低声吩咐身边的美雅说道:“那你们先下去吧。”
落雪、美雅和其他的宫女纷纷告退。
章清荷把章季轩写给她的书信借着烛火点燃了,只余下一丝的灰烬在地上。
章季轩这次可真是给她出了一道难题,先不说外臣私自会见陛下后宫中的女子合不合规矩。就是让章季轩能够和夏若澜见面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章清荷想到这里不由得埋怨道:这章季轩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做事还像个孩子一样。一点都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这凡是进了宫的女子又岂是外面的人相见就能够见得到了,别说是新来的秀女夏若澜,就是她这个久居深宫的若不是因为别的重大的事情的话,想要出宫或者让宫外的人来见自己那也是要得到陛下的恩准的,即便是陛下允准,这后宫之中还有太后和皇后等人把持着,岂是你想说见就能够见得着的。
章清荷想到这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说不定过一段时间章季轩便把夏若澜的事情给忘了,不过是新鲜这一阵子罢了,姑且暂时先放着吧。
章季轩自打从宫里回来写好信交给落雪让她转交给章清荷之后便一直在书房里来回的走来走去。
站在一边的江涛早就不耐烦了,他也不敢吱声,原本他是想着要出去的,不然章季轩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章季轩没晕他就先晕了,可是章季轩死活不让江涛出去,说什么只要宫里那边还没有回信,他就不许江涛踏出麗松院一步。
江涛也只有垂直头微微闭上酸胀的眼睛站在那打会盹,章季轩之所以这样说不就是不想让他这么早去找簇颦吗?他就是这样小气,难不成自己一直得不到消息还不许别人花前月下吗?
江涛觉得自己站着站着便神游外物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双腿已经木麻的没有任何知觉了,他睁开惺忪的眼睛环顾四周看了看,章季轩还在屋子里转悠着,只是他嘴里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说道:“算了算了,找不到算了,又不是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涛听到章季轩嘟囔的这几句,顿时来了精神,既然他已经想通了,看来这下子他总该放自己走了吧,这站在这里睡觉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站着睡觉哪里比的上躺在床榻上舒服。
江涛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少爷若是没事的话,奴才就先下去了。”
章季轩木讷的点点头,江涛见他点头如获大赦的转身便走,还未等他的高兴劲散去,章季轩便在他的身后大声的说道:“你一会子再陪我去趟宫。姐姐不回信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先下去准备一下,等天在黑一点的时候我们就去进宫。”
江涛一听章季轩这么说,耷拉着头没好气的说道:“奴才知道了。”
章季轩活动了下手脚,抬脚便朝厨房走去,这忙了一天了还没来得及吃口饭,这一会子还要夜闯皇宫这若是不先填饱肚子一会哪里来的力气。
章季轩来到厨房后,见厨房里还剩下一些吃食便不管好歹的便吃了起来,等到他把最后一口汤咽下肚子,打了一个饱嗝之后他才想起来这江涛一直跟着自己一整天还没进食呢。望着空空的碟子,章季轩无奈的耸耸肩,这吃的都已经被自己吃光了。忘记给江涛留着点了,这可怎么办,若是再让厨房做的话只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在厨房里收拾东西的小六子见章季轩打着饱嗝还站在空盘子旁边发呆,不由得说道:“少爷您可是还有吃饱,若是实在是没吃饱的话。大少奶奶房里只怕还有些,今日大少奶奶让厨房里做了好些糕点呢。”
章季轩听到小六子说还有吃的,不由得一喜,责怪小六子道:“你怎么不早说。”
还没等小六子反应过来,章季轩便跑的找不到人影了。
小六子望着章季轩的背影摇了摇头,喃喃的说道:“这样的少爷还真是头一次见的。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孩子。”
上官晨月已经歇息了,没想到她刚准备躺下就见采莲火急火燎的朝着她的床榻跑过来。
上官晨月皱着眉一脸的不悦,厉声的说道:“采莲你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采莲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少爷……是少爷来了。”
采莲的话还没说完。上官晨月便见章季轩喘着粗气过来了,上官晨月忙把锦被护在胸前。
章季轩也不和上官晨月啰嗦,待他把气息调匀了便说道:“你屋子里的糕点在哪里放着呢?”
上官晨月没想到章季轩这般慌张的来她的翠玉轩竟然就只是来找糕点的,脸上有些不悦,但还是随手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糕点。
这个时候的章季轩早就把上官晨月的屋子大量了一番。他还不等上官晨月指出糕点所在的位置,便已经率先找到了。只见他看着满桌子的糕点砸了砸嘴,然后随手拿起上官晨月放在桌子上的一块新做好的披肩平铺在了桌子上,章季轩把那些搞定倒在披肩上,然后快速的包裹好,便出了门。
上官晨月见章季轩这般粗鲁的对待她刚刚新做的披肩,不由得怒从心来,她顾不得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连鞋子都没顾得穿上,赤着脚跟随者章季轩的背影出了房门。
采莲早就被章季轩这突如其来的行为给吓了一跳,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便见上官晨月正赤着脚在地上走,连忙上前劝道:“少奶奶,您的身子还没好利索,您赶快躺下歇着,这糕点被少爷拿去就算了,明日奴婢再让厨房给您做就是了。”
上官晨月呆愣愣的任由采莲搀扶着转身又到床榻上躺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怎么竟那样不受控制的想跟着章季轩走呢。
脑袋昏昏沉沉的,上官晨月躺在床榻上没多大一会便睡着了。
…………………………
车轮不停的轱辘辘的转动着,坐在前面穿着厚厚冬衣的马夫很是敏捷的驾驶着马车绕过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
马车还算宽敞,因此即便里面坐了三个人也不嫌拥挤。
由于马车行驶的路段磕磕绊绊的,所以坐在马车上的人也被颠簸的有些昏昏欲睡,息墨许是昨晚没有睡好,被这马车一下一下的颠簸着很快就靠着车窗睡着了。
秋锦瑟从一上车就一直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一张一合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嬷嬷见秋锦瑟似是有心事一般柔声的问道:“你怎么了,可是不愿离开这里吗?”
秋锦瑟听到嬷嬷温柔细腻的说话声,缓缓的抬起头摇了摇说道:“不是,不过是想着这一别只怕今后再也见不上面罢了。”
嬷嬷轻声的叹了口气,小声的说道:“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更何况你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你在这里对于别人来说不过是一个路人罢了,更何况这路人在意的只是沿途看风景的心情而不是风景本身,只怕时间久了连当时看风景时的那份心情是怎么样的都不记得了,这样痴痴的想着念着又有什么乐趣呢。”
秋锦瑟被嬷嬷的这番话给彻底惊醒了,是啊,她不过是一个路人,无论她是多么的在意别人,她对于别人来说都只是一处暂时停留观看的风景罢了。
嬷嬷看着秋锦瑟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可曾听过一个故事。”
秋锦瑟好奇的说道:“不知干娘说的是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