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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季轩并没有把秋锦瑟说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话放在心上。
他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来她的初晓堂了。
他原本只是在园子里散步,忽然听见初晓堂这边传来琴声,他这才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这里。
屋内的摆设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是多了一把古筝而已。
炭盆里的炭已经渐渐熄灭,只剩下黑色的一堆,再也发不出一点热度。
屋里和外面几乎是一样,除了能够阻隔住那些凛冽的风之外,依然是冷的很,他见秋锦瑟为了御寒身上依旧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看的他不由得有些心酸。若不是因为他,她恐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受这份罪吧。
那日都怪他,若不是他轻信上官晨月的话说她和别的男子有染,他又岂会说出那样难听的话,害的她在府里备受非议。
事后他让江涛去查探并没有发现秋锦瑟有什么异常,他这才后悔莫及。
他原本思量着想到初晓堂来跟秋锦瑟道歉的,可是他站在垂花门外犹豫了很久。
想让他说软话,只怕他开不了口。
正在踌躇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忽闻初晓堂内传来琴声,他这才不由自主的进了秋锦瑟的房间。
他听到秋锦瑟说的那番话,心里是五味杂陈,为了能够和她重归于好,他只得无视她说的那番要赶走他的话。
一股梅花的清香徐徐传来,顺着香气寻去,他这才发觉原本放着瓷器的地方不知何时被她摆放了好几瓶梅花。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房间里新添置的这些东西皆是他不曾知道的。
他暗自笑了笑,她以前便跟他说过她喜欢古筝和梅花的。
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秋锦瑟曾不止一次对他说,“梅花虽说独树一帜。可若是冬日里没有梅,这样的冬日只会愈加的寒冷,若是能有梅花,人处在到处冷飕飕的地方才能感到一丝丝的温暖,这样看来梅花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更何况若是将含苞待放的梅花摘下晒干,若是谁有咳疾,咽喉不适的话和蜂蜜和腊肉一起熬成汤水服下还能治疗顽疾”。
当初听到秋锦瑟这番说辞的时候,他抬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秀俏的鼻子。
她摇晃着头,轻巧的避开他的手指,嘟着嘴说道:“不许刮我的鼻子。若是被你刮坏了你可赔不起。”
章季轩想到秋锦瑟仰着脸说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秋锦瑟见章季轩无端发笑,生气的说道:“你若是想来看我笑话的。现在看也看了,笑也笑了,你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你还是请回吧,我这初晓堂粗陋不是你这富家子弟该来的地方。”
章季轩对秋锦瑟的话视而不听。
他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刚插瓶的红梅。自顾自的说道:“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念完这几句,章季轩拿起插有红梅的瓶子,放在鼻翼下闻了闻。
她听完章季轩念的这首词,啐了一口。她才不要和别的女人争一个男人,他以为自己是谁,更何况他又如何当得起让她争的对象。
秋锦瑟见章季轩竟然拿起她心爱的红梅。连忙起身,作势要夺。
她着急的说道:“章季轩,既然你冤枉我,讨厌我,本该见了我和我的东西躲得远远的。又何必去碰,难道你是想同上官晨月一样见不得我好。但凡是我看上眼的东西都要亲手毁了吗?章季轩你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章季轩被她这一举动弄的是措手不及,他哪里是想毁了她的花瓶,他不过是看红梅开的好,想仔细的看看而已,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会把他想的如此不堪。
他见秋锦瑟伸手去夺他手中的花瓶,他连忙将花瓶护在怀里,若是这花瓶真的被他失手给摔碎了,只怕不但没和解成反而又添了新矛盾。这花瓶是护住了,只是秋锦瑟这一扑上来,她脚下不稳,眼看着她就倒下去,章季轩又连忙腾出一个手去扶她。
秋锦瑟扭着身子,姿势难看的趴在章季轩的怀里。
章季轩上半身全部倚靠在架子上,左手托着倒在他怀里的秋锦瑟,然而秋锦瑟身上披着的披风衣领上毛茸茸的狐狸毛却把他的鼻子弄的痒痒的,让他有好几次都有想打喷嚏的冲动。
他极力的扭过脸,试图躲避扑进鼻子的狐狸毛,可是试了几次都不行。
他来回的扭动,趴在他身上的秋锦瑟也随着摇摇晃晃,眼见着两个人都有摔倒的危险。
章季轩握住秋锦瑟腰肢的左手有些酸痛渐渐的也没了力气,他只得将全身的力量全部寄托在倚靠的那个架子上。
秋锦瑟饶是扭到了脚,只见她疼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又缓缓的吐气,就在这一呼一吸间,从秋锦瑟口中呼出的温热气流全部喷在章季轩的脸上。
他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清香,一时间竟有些想要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再也不放开的冲动。
他努力控制住躁动不安的情绪,试图将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可是这样的姿势却让他更加难受的紧。
为了控制好平衡,他只得放下右手里拿着的那只插有红梅的花瓶。
他试图将花瓶放在架在上,还未来得及将花瓶放稳,身子失去平衡,随着身子不住的倾斜,只听见“呼啦”一声。架子倒在地上,架子上放着的那几瓶梅花无一例外的全部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