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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刘裕才缓缓醒来,昨晚还以为睡不着了,谁知道纠结纠结之中,竟然也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睁开眼睛,房中已无一人,桌上昨夜遗留的残羹剩饭也已收走。
刘裕不知道藏家姐妹去了何处,不过,这些也不关他啥事。
拉开房门,门口右侧竟然立着一侍女,双手捧着一托盘,上有一碗清水,一见刘裕,就脆生生的唤了一句姑爷,请漱口。
顿时让刘裕有点受宠若惊了,这万恶的旧社会,万恶的官僚主义,一醒来就有侍女服伺,怎么可以如此享受,必须要批判。
“那个,可以再帮忙打盆水来不?我想洗个脸。”刘裕笑眯眯道。
罪过罪过,不是我贪图享受,是我不认识水缸何处,刘裕满是罪恶感的自我安慰起来,虽然,水缸就在院中的正中间,十分醒目。
洗漱之后,刘裕便打算先去母亲之处照顾一二,尽快养好身子,好去寻他处落脚,否则按着藏府的这些杂七杂八的规矩,根本就是会逼疯人。
刘裕的前脚才刚踏出院门,去倒水回来的侍女赶忙跟上叫到:“姑爷,稍等,今日需换新衣服了。”
刘裕听闻,低头一看,才发觉身上还着着昨日那大红喜衣,和个唱戏的一样耀眼,连忙顿住转身傻笑以掩饰尴尬。
换过新衣,刘裕都感觉自己精神了不少,这套仕子服饰着于身上,倒是有点翩翩公子的风范,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野鸡换上凤凰装,那也是可以以假乱真啊。
到了母亲房中寒暄一会,不出所料,萧文寿又问起了所谓的儿媳妇之事,竟有种首次为人婆婆的紧张,刘裕满嘴胡诌了一番,寻了个机会,赶紧偷溜到厨房去亲自熬药以躲避。
一时之间,刘大孝子之形象便在这藏府中流传开来,但是谁人能知道,刘裕不是不想让侍女去熬药,只是,迫于无奈,以此熬药之事躲避萧文寿的追问罢了。
到了夜晚,刘裕服侍母亲睡下,又孤零零的步出房门,立于院子之中。
这一天都是下人送饭过来,刘裕也未能见到藏府中人,顿感悲凉,藏府好似都忽视了他们一家。
在院中无聊的踱来踱去,月色已深,露水有点大,稍微有点寒凉,低落的情绪令刘裕顿感寄人篱下的无助。
悲愤,孤独,无助,迷茫,与母亲不可说,怕令其担忧,与弟弟不可说,年纪尚小,无法藏住秘密,与藏家之人更不可说,说了也没用,倒不如不说。
刚刚萧文寿还催促着他回去休息,说什么新婚夫妇该如漆似胶,刘裕倒是想如漆似胶,但是,到现在都没人来唤他回去睡觉,怎么如漆似胶?
藏爱亲该不会是忘了自己了吧?刘裕不由得狐疑起来,故意的?以藏爱亲的为人,还真的做的出来这事。
踱来踱去,踱来踱去,这年代没有时钟,刘裕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是百般无聊的逛了一圈又一圈。
月亮从斜走到正,又从正走到斜,还是不见有人过来唤回去睡觉,刘裕有点怀念有网络手机的时候了,一部手机可以刷一整天都没有半点无聊,哪像现在,只能对月遥叹。
看来藏爱亲真的忘了自己了,刘裕在台阶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月亮,这时候要是有壶酒就美了,虽然他没有饮酒的习惯,但是,此时此景,确实是值得豪饮一杯以怡情。
“大哥,你怎么睡这里?”
朦胧之中,刘裕好似听到了自己那二弟刘道规的声音,便稀里糊涂的睁了睁眼,顿时一道刺眼的光芒直令他难受不已,赶紧抬手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