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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茂溱放下茶盏,瞥向姜绍康。他气色看起来还算不错,无非头发有些凌乱,衣着有些肮脏。他在堂前跪下,余光从翁茂溱身上扫过,心中不免有些诧异。
“来啊,给姜学士下镣铐。”许霜吩咐。
狱卒拆下姜绍康身上的锁链,身上瞬间轻松了下来。他揉揉酸痛的手腕,面色从容,等候接下来的命运。
许霜端坐在堂上,高声说:
“姜绍康,你身为朝廷命官,蒙受圣恩,朝廷任命你为青溪知府,你本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尽快招抚流民,疏浚沟渠,开荒备灾,为何因一己之怒,友人私情,弃青溪数十万百姓不顾,视朝廷政令如无物?本朝律法,自有明文。姑且念你在青溪尽心赈灾,政绩显著;又且私自离去后,青溪一切都无大碍,朝廷恩典,申斥于你,贬秩一级,罚俸三月,着你仍居翰林院学士,以察后效。姜绍康,你听明白了没?”
“臣,领旨谢恩!”姜绍康朗声道。
“姜学士啊,”翁茂溱站起来,说,“你要牢记此番的教训,凡事要谨慎行事,咱们都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要知天命,断不能意气用事啊!”
“姜某谢翁公教诲!”姜绍康不知翁茂溱为何会在这里,为何会如此对自己说话,但此时,他还是恭敬地接受了翁茂溱的教训。
“那,翁尚书,就劳烦您送姜学士出大理寺吧。”许霜说。
“翁尚书?”姜绍康大惊,抬起头,望着翁茂溱,不敢相信地打量了好一番,才欣喜地拱手问候道:
“哟,那在下失敬了!”
“怎么,姜学士在大理寺这几日,竟也拘执官场礼节,不复潇洒逍遥了?”翁茂溱打趣道,“在下不过是权刑部尚书事罢了!快走吧,快回府上洗个澡换身衣服,嫂夫人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说着,他转身向许霜抬抬手,就拽着姜绍康的衣袖,离开了大堂。
刚刚走到影壁处,守候在大理寺堂门口的那帮学子文士,就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姜学士出来了!”
“姜学士!”
姜绍康望着眼前那数不清的面孔,心头一热。他不顾翁茂溱,就快步走到衙门口,迈出大门。文士们纷纷簇拥过来,拉着他的袖子,扶着他的胳膊,热切地说:
“姜学士,您受苦了!”
“白圃兄,您真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
“姜学士,在下赶了两天的路,从裕泉来,只为见您一面啊!”
“……”
众人七嘴八舌地和他攀谈,他甚至来不及答话。不知有谁抓着他垂在前额的一绺头发,小心地把它移到耳后。
在众人殷切的话语中,姜绍康终于看到了被众人簇拥着的妻子和儿女。他们望着他,满脸欣喜。
姜绍康的脸上绽放出爽朗的笑意,他分开众人,走向他们。
徐氏和蕊初扶着他,上了车。姜绍康站在车舆上,手扶车轼,面向众多士子,拱手俯身,接连作了三次揖,高声道:
“姜某,多谢诸位同道抬爱!”
——
在大理寺对面的街头,秦士逊站在一株柳树下,远远望着被众人簇拥的姜绍康。他看见,直到姜绍康进入马车,马车离开大理寺,那帮文士依然恋恋不舍地跟在马车后面。他苦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来来来啊,看一看啦!”路边的小贩在声嘶力竭地叫卖,“看一看最新的话本,王修怀秦士逊奸臣当道,残害忠良,触怒上苍啊!王修怀人间撞鬼了啊!秦士逊梦游地府了啊!”
秦士逊好奇地凑过去,从一堆人头里,看见地上凌乱地摆放着一堆粗制滥造的话本。他伸手拿起一本“王修怀人间撞鬼、秦士逊地府梦游”,翻了翻。
“这位先生!哎,三文钱一本,看一看王修怀秦士逊天良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