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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藻将安蓂玖送回屋内后将门细心关上,转身一脸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安蓂玖,将他看得毛骨悚然起来。
安蓂玖才刚刚懒洋洋地斜靠在榻上,被尘藻的目光来回扫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不自觉地端直了背脊,直挺挺地坐着。
“你做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安蓂玖被他看得凉飕飕地,扯了一角被子往自己身上搭。
尘藻笑得不明所以,又不搭话,安蓂玖觉得愈发渗人起来,两脚缩到榻上就往里挪。尘藻缓缓向他靠近,他往里挪一寸,尘藻就往他方向前进一寸。安蓂玖越来越觉得这气氛不对,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往被子里藏,虽然他此刻燥热异常,都快要着火了。
“你你你,你别动啊,你这样对一个大男人是很不妥的你知不知道……”安蓂玖觉得自己此刻简直饥不择食慌不择路,见尘藻的笑容越来越邪魅,他被他看得心里都没底了,一个劲往后爬。
尘藻没有半点反应,爬得还越来越近了。很快,安蓂玖的平行视线就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并且即便是控制着自己的理智也移不开视线了。
安蓂玖动了动喉咙,打算做最后一次虚弱地抵抗,他伸出一只没劲了的手挡道:“你再这样的话……我就控制不住我的理智了……”
尘藻的脸越凑越近,安蓂玖彻底放弃理智,一伸手要去搂他的脖颈,结果一个不留神,失去了重心,“哐”地一声连人带被子给滚到床榻和墙壁的夹缝里去了。
这个情景着实尴尬,尴尬到安蓂玖的那股燥热瞬间随着心中一声骂烟消云散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的腿还在床上,但是屁股卡在夹缝里,上不来下不去,动弹不了。
尘藻也从一瞬间的惊讶转为了抿嘴低头匿笑,随后他友善地向安蓂玖伸出手要扶他。安蓂玖只想快点从这尴尬地缝隙中逃走,将手往他手上一搭,准备借力起身的时候却发现尘藻根本没有用力,也没有准备拉他,反而是脸上的笑意更加盎然了。
安蓂玖眨巴着眼睛有些无辜地看着他,那张阳春三月的嫣红脸上简直无法再承受任何花样了,半含着泪液的眼里写满了委屈。
尘藻眉目盈盈地看着他,眼里不仅有月色,还有一波将澜的春水,将他的眸子扫起了一层迷离的朦胧。安蓂玖见这旖旎突然心中一颤,剧烈的鼓响在胸腔起伏,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他就直盯着尘藻,只见尘藻将他的手举到自己唇边,微微张开,安蓂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决定双眼一闭,随后将所有的感官都放置在了手腕那一处。
但是他什么也没感觉到,就听见尘藻的声音远了些,静静地传来:“说吧,卷贝给了你什么?”
安蓂玖被他这一问惊出一身冷汗,他猛一睁眼,尘藻就将他拉出夹缝,他神志不清地跪在榻上像一只小动物一样呆呆地望着尘藻,半晌,他注意到尘藻另一只手上的纸条才反问:“你怎么看到的?”
尘藻随意地笑了笑,“她抓着你的手腕又拍了拍你的手,走的时候又握了一下你的手,有什么必要吗?”
安蓂玖见他脸上一股子得逞的得意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甩了甩头怼道:“所以你就一直盯着我的手,又等着时机开屏了是吧?”
尘藻倒是笑得清冽爽朗,安蓂玖更气结,差点两眼一闭就去了。他特别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不跟这个兔崽子计较,从尘藻手中夺回纸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烦请卷贝仙首交于安蓂玖公子。巫千见原名林轩觉,有一姊名林玲珑,已故,属参乩封呈人。阅后即焚。”字迹歪歪扭扭,的确是如同卷贝所说改过字迹不可分辨。
“这人应当就是一直在帮我那神秘人吧。”安蓂玖说完看了看尘藻,见他眉头微锁,又问:“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尘藻说:“我在想这人既然要将此物交予你,为何不请人送到禁令堂来,反而是先交给卷贝,让卷贝交给你。”
安蓂玖一个翻身跃下床榻,展开这张纸条细细琢磨,“我们先前猜过这神秘人与安夜梧相熟,并且我们很可能都见过。所以这神秘人大概是觉得来禁令堂十分冒险,毕竟禁令堂出入森严不说,君澜殿和沧澜门的家主如今都在此,要不留痕迹恐怕不易;而卷贝如今事务繁忙,很多事情没空面面俱到,所以那神秘人选择交给她。”
尘藻头稍稍一侧,显然是与安蓂玖的看法不尽相同,“我想的是,那神秘人会不会不相信禁令堂中的谁,但是相信卷贝。”
安蓂玖一怔,回过神来又是一背冷汗,此事若真如尘藻所言实在是细思极恐,令他不敢再顺着想下去。他不得不承认尘藻这么猜测不是没有道理,不然卷贝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将这张纸条给他,反而是加了这么多层的掩饰。
安蓂玖摇了摇头,点了纸条将它焚毁,又问:“参乩的封呈是怎样一个地方?”
尘藻在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便了解了些许关于此地的事情,“原是参乩那边流民的住地,后来不知为何那里渐渐荒芜了,人烟全无,再后来就怨灵齐聚,妖物生长,变成了无人涉足的阴邪之地。因参乩如今也无人再去,便也就没人管。”
安蓂玖点了点头,喃喃道:“巫千见本是林轩觉,曾经被卖到等烟阁。他原是参乩封呈人,云埋杀人又至参乩……”
这是什么意思呢?那人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呢?
安蓂玖觉得有些费神,这些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变成了理不清的线团全都缠在一起根本找不出个头绪。
“你方才想要对我做什么?”
安蓂玖被尘藻这冷不丁的一问拉回了神思。
“你想要抱我,对不对?”
安蓂玖额头又起了一层冷汗,他将手往身后背了背,干笑道:“不是,你想多了,我是想借你的力脱身。我好歹是个读圣贤书长大的正人君子,怎么会对我的恩人有非分之想……”
他本想着的是快速说完让尘藻出去,结果没想到一嘴快竟然把方才心里的想法都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全盘托出了。他羞红着脸,在尘藻一脸惊异的注视下快速将尘藻拉起、推走、塞出门外。动作一气呵成,不给他留半分开屏的机会。
晚上安蓂玖又是难以入睡在房顶吹埙。安蓂玖近些日子总是无意识地时不时摸一摸挂在腰上的埙,他忽然记起曾经安蓂璃也是这样,大约是用这只埙寄托了所有的安心吧,安蓂玖也觉得如今摸起来好像也是温暖干燥,总让他恍然觉得所有的人事都还在原样,还在十一年前。
尘藻大约也是没有睡着,又听安蓂玖吹埙,他的思绪全在埙的音律中,如泣如诉,又哀又伤,可谓是肝肠寸断,于是也飞身上屋顶陪他。
待安蓂玖曲毕,他看着埙,跟尘藻说:“这是我教她的第一首曲子,一首混铃的古曲,她学了三个月还没有学会,后来会了还经常吹错调。那时把我气得直想跟她打一架。”
尘藻听后轻笑了下,安蓂玖本是脾气相当好的人,若是他也气极,情况一定是非常严峻了。
“你说她奇怪不奇怪,学武修仙的奇才,但是音律一窍不通不说,还毫无乐感。吹得还十分难听。可是砚台糕啊,我好想再听她吹一次这么难听的调子,我真的好想听……”
尘藻看向站在月光下的他,他的拳头紧紧握着,指骨关节在泛白,眼泪顺着他的脸滑了下来,声音在极度极度的克制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尘藻慢慢走到他身边,伸出一只手,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颈处。他摸了摸他的头,对他说:“安蓂玖,我知道,你从小就被教导要乖要听话要懂事要笑不要闹。可是不是这样的。安蓂玖,你可以不听话可以不用乖可以又哭又闹。你记不记得你曾说过,你说我可以是我自己,那现在,我也想要你做你自己。”
尘藻不动声色地轻轻将头稍微一歪,将脸靠在他的耳畔的发丝上,安蓂玖清晰地感觉到尘藻的嘴唇就紧贴在他耳朵上方。
他说:“哭吧,我陪你。”
安蓂玖的心中不知是哪里被触到了,只觉得瞬时如洪水决堤,他抓着尘藻的衣服狠狠地哭了起来,但觉得真的很温暖,尘藻好像给了他一个保护层,让他可以在其中随意笑随意哭,肆意散发自己的情感,很安全。这是自从竹染堂灭族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又有家了。
安蓂玖的眼泪滑进尘藻的颈间,但他觉得好像是流进了他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