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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通事听懂了几句,忙凑到金士麒身边低语。金士麒立刻下令亲兵:“不得无礼,放开这位老丈!”
那洋番老头得了自由,立刻冲上来“哐”地关上了火炮仓库的大铁门。然后用自己身体挡在门前。他继续对小卜加劳叱骂不绝,小卜加劳则吓得不停倒退。
金士麒走过去,扯扯老头的袖子,“是卜加劳先生?嗨!”
“是我!”那老头瞪着金士麒,然后厉声道:“不卖!”
这位暴跳如雷的老洋番正是著名的铸炮大师卜加劳。与其子小卜加劳一样,也是消瘦的脸颊、铁锈色的头发,但这老头一副腰身更健壮结实。蕴藏着一股澎湃的气息。可惜这老头的汉话远不如他儿子,张口闭口就是两个字:“不卖!”
“你是说火炮?为什么不卖?”金士麒惊愕。“老先生,我可是诚心而来,与你家公子谈得很愉快呢!”
“不卖!”
“难道他不是你儿子?”
“是!但我不卖!”
“你这老……人家,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存货积压那么多,资金流都断了!”
“要你管?不卖!”
“为什么不卖?给个理由先!”
“就不卖!”
“你!”金士麒压抑着怒火。有没有搞错,老头子你是开炮厂的,不是开善堂的,装什么和平主义者!金士麒没好气地说:“卜老先生。负责销售的是你儿子,我不跟你说话!”
老卜加劳冷笑一声,立刻转身对他儿子吼道:“万诺,你被解雇了。”他又转身过去。“现在这炮厂我说的算,不卖!”
自从老卜加劳出现,小卜加劳一直呆立着,满脸惊恐而懊恼的表情,好象是个逃学被抓的小男孩。但他听到“解雇”二字顿时燃爆了,跳过来冲着自己老爹连声争吵,甚至还扯着老卜加劳的衣襟要他让开。老卜加劳则毫不客气,一脚把儿子踢翻在地……仓库内外的明军军官、炮厂工人和士兵们全都不知所措地看着这场闹剧。金士麒则拼命压抑着怒火,心想这对父子活宝到底在干什么?这是某种销售手法吗?是为了抬高卖价?真是无耻的商家!
把父子俩正在撕扯,但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轰鸣!
好似一阵雷声,隐然还有些喧闹声……
刹那间,仓库内外一片宁静。所有的军人、工匠,还有正抱在一起翻滚的卜加劳父子都竖起了耳朵!紧接着又是一阵轰鸣,更清晰,更嘹亮,甚至这间仓库大堂也簌簌地落下灰尘。
那是炮声,这些“专业人员”都听出来了,那是舰炮的齐射!
战斗爆发了!
去他娘的生意,作战要紧。金士麒立刻叫上所有属下们出发。他们刚奔到炮厂的前院,正遇到几个守在外面的旗令兵跑来报告:炮声是西边传来的,从海面上传来……他们话音未落,西边又是一轮炮声响起。眼看着西边海岸方向几处房舍和屋顶上被击中,砖石瓦片应声战裂四散。随后就是一道道白的、黑的、棕色的烟尘升腾而起。那硝烟还未散开,北边、南边的高处也响起了隆隆的炮声!
荷兰船队在轰击城市,澳门守军在反击。
澳门是一个葫芦形的半岛,它的东西两侧都是宽阔的港湾,大部分的海岸都是浅滩,总而言之是一种苦命的“易攻难守”的地形。但现在的局势还不明了,不清楚荷兰人的意图,更不能断定对方要从西边登陆。
金士麒命令两个军官赶往澳门总督府,与葡军保持联络,他和其余人立刻返回东港口。水营在澳门的几处高地设置了瞭望哨,战况会传递到东港口的中军去。
他们奔出大门,只见送他们来炮厂的四辆马车就停在大门前,水兵们就毫不客气的上前征用。
“金将军!”小卜加劳竟从后面追了上来,这厮大概是在与父亲的搏斗中取胜了。他一把抓住金士麒马车的扶手,“火炮……我们的生意继续谈……老家伙那边我来解决!”他大口的地喘着气,“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没空搭理你!”金士麒急促地说,然后对马夫吼道:“开车!”
一阵阵叱吼,几辆马车立刻奔了出去。小卜加劳还在后面大喊着:“价格也可以商量!……”
在亲兵的护卫下,几辆马车载着十几个军官冲过一条条街道。经过的城区都是一片动荡,人们奔跑着尖叫着,葡人民兵们怀抱着刀剑和火铳躲藏在屋檐下瑟瑟发抖。空气中激荡着凄厉的钟声,那是澳门城数十栋大小教堂发出的战争警报,如金属的鸟群在嚎叫!
不出金士麒所料,荷兰船队无法在海上拖延太久,他们必须速战速决。今天就是一场彻底的攻城战。与金士麒曾经历的那些战争不同,这是一场真正的“热兵器”的战斗,它一开始就由大炮担任主角。此时此刻,这小小的城市已完全笼罩在隆隆的震撼声中,那是澳门城的9座炮台的数百门火炮在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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