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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烂的胸腔里燃烧般的恨意传达过来, 刺激着末梢情感带来难以言喻的滋味。
少女的指尖还残留着划开他胳膊时, 未干涸的血迹,她抬起手, 粘稠的血液像是掺了水的蔻丹瞬间晕染了淡粉的指甲,未来低敛起了眸,露出了认真思考着什么的表情, 任指尖的血在唇瓣下方留了痕迹。
从柏宜斯口中说出的话出乎了她的意料,他确实对她怀抱着杀意,毫无疑问。醒来后的攻击带着赤、裸裸的杀意和憎恨,目的就是为了杀了她。
轻易爆发的灵力令他败落,崩溃的瞬间最开始他所吐露出来的‘为什么’的字眼后跟着的话语大抵是对她的责问,像是她这么厉害, 为什么不早点去救他们……之类的蠢话。
然后, 他没有说出口就被察觉他要说什么的未来给抢先怼了回去,用足够搅烂他那可不再跳动的心脏的血淋淋的事实。
没想到被她这么一刺激后, 倒是为她展示了这么有趣的举动。
就在甲板所有人还在消化两人交谈间透露出来的跟美好扯不上一点关系的信息, 首先消化了完的少女, 扬起了眉梢,瑰丽的眉眼因被兴致盎然的情绪沾染,浅淡的颜色一下子艳了。
她低声轻笑了起来,兀自说着‘有趣’, 悠悠地在额头磕地的青年跟前蹲下了身,灼人的红色裙裾落在船甲上,宛如火烧云落在地上。
“说得还合我心意呢, 姑且称赞你一下。
原以为你会一通胡乱的指责后,就会说出类似于道德绑架的话语,要我去杀了八岐大蛇;再不济就是用一副受害者的嘴脸将我看作正义的使者,没皮没脸地恳求我。”
她说着,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颌,不怎么温柔地强迫着柏宜斯,抬起了脑袋。
沾血的指甲从喉间上移,漫不经心地划过了他干瘦的脸颊,最后落在了他的眼角。温凉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触碰着他不似常人般不冷的皮肤,而然,反而是感受到了难得温度的柏宜斯体会到了毛骨悚然的阴冷。
他从那双质地清透的黑瞳中看到了冷漠。
“说真的,我不怎么喜欢这样的红色。”
少女没有具体说那红色是什么,但柏宜斯却奇异地听懂了,她在说他的瞳色:
“野兽无理智的低劣会将我喜欢的色彩变得灰败,但现在其中蕴藏的燃烧着的情感……嗯,很漂亮。”
她笑了笑,就只带着很单纯的笑意:“如果你的反应真的如我刚刚所说着发展了的话,我会杀了你呢。
不管你是不是艾斯救回来的,还是香克斯船上的人同不同意。”
中间插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未来又将话头给扯了回来,没什么留恋地将手从他眼角拿手,她顺手就招了招离自己最近的髭切。
像蛇般的金眸安安静静地投来,浅金色头发的青年无声地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就在少女变得不耐的前一秒,伸出手。
修长骨节分明手指伸了过来,那不像是常年握刀的手,倒像是艺术家的。
温度稍低指尖擦过了虎口的肌肤,握住了她的腕间,未来象征性地浅笑了下,既而回握,就着髭切的力道站起了身,又带着些许倦怠地味道,顺势轻靠在了他身上。
“唔,稍微有点累了。”
“啊,要回船上了吗?”髭切用和煦的嗓音问着,握在少女腕间的手在她靠过来的那瞬间就松开,慢慢地从背后滑到了她腰侧,虚虚地揽着。
“主君,最近还真是随心所欲呢,越来越摸不透,你要干什么了。”她还没来得及进入思考,膝丸瞧着距离挨得很近的两人,坦诚地露出了不高心的情绪。
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未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有了微妙的小情绪的绿发青年,没忍住调侃:“怎么,吃醋了?是吃我的还是髭切的?”
膝丸的表情一僵,随即惊慌中带着羞恼地反驳:“才没有这种事?!”
柳眉轻扬,少女被逗笑,转过脑袋额头抵着髭切的胸口,抖着肩膀笑出了声:“我算是知道了,髭切为什么喜欢逗膝丸了,果然很有趣啊。”
髭切无辜地小幅度歪头:“有吗?”
巧妙地与膝丸气急败坏的声音重叠了:“主君!”
“好了好了。”未来从浅金色付丧神的怀里退出,安慰似地抬手摸了摸旁边的浅绿的头发:“我开个玩笑而已啦。”
不客气地将她的手拂来,膝丸不领情:“我不是小孩子!”
“嗨嗨。”没怎么诚意地应声,她便移开了视线,眸光滑向了依旧在跪在地上的青年,偏头有些奇怪地问:
“你似乎不怎么着急,是因为本来就不抱什么期待吗?”
“虽然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但除了这算不上还活着的身体,我一无所有,而大人你也看不上这丑陋……”话还未吐露完,柏宜斯不甘心地躬起了背,双手环住了自己身子,额头重重地落在了开裂的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