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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的草棚处,村长和几位祖老已经先一步到了。村长正在屋里单独和程老太太说话,几个祖老看到程晨风最后带回来的人是时尧时都有些意外。
但因着时尧暗地里接济程老地主家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程老地主跟着他们也或多或少有着那么点血缘上的联系,摸着良心讲相对于附近几个村子程老地主对村里曾经的那些个农民佃户也算是不错。
因此在多方面的作用下,这些个老人精对于时尧的做法都是秉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即不鼓励支持也不阻碍询问。
想明白这两三年时尧确实没少帮助程家,因此这会程老太将时尧找来几个年长的祖老在最初的诧异后很快便接受良好了。
时尧跟着众人分别打了招呼,知道了村长正在里面听程老太交代遗言后,心下了然,叹了口气,看了眼刚才起就低着头一言不发跟在身后的程晨风,奈何现在人多眼杂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按捺着也安静立在了一旁。
似乎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须臾,村长从里面拉开了门,房内传来程奶奶低低的咳嗽声,程晨风立马白着脸抬起头,脚尖不由自主地向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按理说这时候身为孙儿的程老太理应将最疼爱的小孙子叫道床前嘱咐最后的遗言然后在众人的见证下交割好每个儿女的遗产划分便可以放心的走了。
虽然程家现在只有程晨风一个小辈也没有其他什么财产了,但是介于程晨还未成年,按照规矩众人之后还要处理好程晨风抚养权的问题。
几个老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无奈,没办法,本来程晨风这么大的孩子无论送到哪里都是拖油瓶没啥人愿意白帮人家养孩子,更何况这孩子成风还不好,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政策,万一养了人对自家再有不好的影响。
因此,现在的程晨风更是个烫手山芋,虽说可以强制给他按照族谱分派到其他族亲那里过活,但是上洼下洼,左右几个村子相去不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分哪都是个得罪人的活,实在是不好办。
就在几个老人家纠结着程晨风出来后怎么处理他身世问题时,老村长却突然抬手揽住了想要往里走的程晨风。
老村长浑浊中透着精明的双眼先是用程晨风一时分辨不清的复杂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边,这才对着他摆摆手,语气不明道:
“孩子,你先等等,见你之前你奶奶还要见个人。”
而后对着时尧招招手:“时小子,你过来,咱们进屋说。”
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几个祖老面面相觑,这下是真的不明白这程家和村长的操作了,不明不白的,让时尧来送程老太一成也就算了,现在没多少时间了,自家亲孙儿还没说说话,咋就把个外人叫进去了?
好在没过多久,房门就再一次被村长推开,这回终于轮到程晨风被叫进去了,问题是,那时尧咋还没出来,村长咋也又回去了?
这几个老人家是真的有好多个问号了。
屋子里,程奶奶将程晨风叫到了身前,拉着程晨风的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自家孙儿,该说的她早就都和孙儿说过,能给的也都给了小孙儿。
若说一眼,此刻,她最关心也是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家还没成年的小孙子在自己死后日子了,不仅那几个祖老不好给程晨风安排出路,便是他们安排了,自家是自家知的程老太也是不放心那些人的,要是小风真的被随便安排了一个人家,日后的日子还要难熬着呢。
因此老太太吊着一口气也要亲手将人安排好了,才能安心地咽气,好在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愿,让她找到了个新人。一个真的不嫌弃她家小风,会对小风负责的好人。
在程老太那边和程晨风交代以后时尧就是他哥,会养着他,让他学会感恩,长大报答时尧后,村长还是忍不住对时尧这个渐渐让他也看不透的小青年再次确认道:
“时小子,你真的想好要抚养程家小风了?你可要知道,一会几个祖老见证过后,想反悔可就来不及了......”
于此同时,程晨风和程老太也都看向时尧,眼里都是同样的忐忑,并且都以为时尧是因为自己的话才答应下来这件事,怕时尧临阵反悔的。
迎上一老一少如出一辙的目光,想起程晨风来之前那有些幼稚好笑的威胁和程奶奶下辈子当牛做马的承诺,心里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很想解释,奈何没有人给他机会,程奶奶那边是解释不清楚加之程奶奶先入为主没法弄。
而程晨风则是放完狠话直接就跑,他一路追到程家,更没单独说话的机会了,臭小子真是傻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