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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的眼帘眨了一下，展天白两片湿润的薄唇动了动，本打算说“不想”。
然而话到嘴边，他又临时改口：“什么地方？”
端木璃心中大喜。
本以为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的，然而展天白却没有立刻拒绝。
端木璃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了希望。
“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见端木璃卖了个关子，展天白忍俊不禁，“我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打算跟你一起去。”
唇角的笑意倏然敛去，端木璃宛如被当头泼了盆冷水，黑瞳不由升起一股埋怨。
“展天白……”
“嗯？”
“你知不知道你这人很坏心眼？”
“坏心眼？”展天白苦笑着耸了一下肩膀，“我没把你害得国破家亡武功尽失差点饿死残废……你说说，我哪里坏心眼？”
“我……”
又被展天白翻旧账，端木璃无言以对。
都是他自己干过的混账事，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无声叹了口气，端木璃心灰意冷地站起身。
与此同时，展天白也站了起来。
氤氲水汽之中，展天白白如凝脂的肌肤若隐若现，端木璃两只眼睛立刻看直了。
不是没察觉到端木璃露骨的目光，然而展天白觉得都是男人，若是他换衣服叫端木璃转过身，显得像个女子一般害羞。
快速将衣服穿好，他与端木璃面对面。
端木璃看他的眼神，满满的全是溢于言表的欲求。
像火，灼烧他的全身。
展天白做了个深呼吸，与端木璃擦肩而过。
“展天白！”
手腕突然被抓住，下一秒，展天白整个人就被端木璃搂进了怀里。
“端木璃！”
试图挣扎，然而端木璃的手臂像是两块铁板，牢牢钳住了展天白。
刚刚洗过澡的展天白，发丝间飘着清香，端木璃用力吸了一口，全身热血沸腾。
“我爱你展天白……”
扑通！
展天白心脏用力跳动，脸上一下子热了起来。
“你喝多了么？”
“我没喝酒。”
“那就是疯了。”
总觉得展天白怼人的功力与日俱增，端木璃哭笑不得。
他或许真的要疯了，脑子里全是将展天白按倒在地翻云覆雨的画面。
秋风清凉，带来阵阵水汽。
以为自己这次一定逃不过，展天白用力闭上眼，结果却发觉端木璃竟然放开了他。
“抱歉……”
五指大张开，端木璃用力揉按额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端木璃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表情痛苦压抑，展天白的内心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点慌张。
“……我想去散散心了。”
端木璃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没听到就算了。”展天白转过身，又被端木璃从后方拥住。
“我听到了……你想去散心，那……你想去哪里？”
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暖暖的，展天白轻声道：“就去你想带我去的那个地方吧！”
深邃黑瞳略过一抹惊喜，端木璃拥抱展天白的力度加重了几分。
夜色浓稠，月明星稀。
被端木璃蒙住眼睛的展天白来到悬崖边。
“好了吗？”展天白轻声问。
“好了。”端木璃松开双手。
万家灯火映入展天白的眼睛里，展天白不由目瞪口呆。
好美……
站在山峰之巅，展天白鸟瞰整个南楚帝都，像一幅会发光的画，万家灯火璀璨夺目。
“你想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眼瞳微微眯了起来，展天白眺望着南楚帝都的夜景，整个人不由陶醉了。
“对，就是这里。”端木璃来到展天白身边，与展天白并肩而站。
“这是南楚的帝都……我希望，从今天开始，这里可以成为你的国家。”
展天白心脏扑通一跳。
扭头看向端木璃，端木璃仍在凝望南楚帝都的夜景。
我的……国家……
展天白在心中咀嚼端木璃的这番话。
“你的奴籍已经撤销了，从此刻开始，你是自由的，展天白。”
双眸圆瞪，展天白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端木璃竟然……放他自由了？
“你……”
“我做了很长时间的心里挣扎……”端木璃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对展天白说：“我舍不得你，真的……但是继续把你留在王府，只会让你更加恨我，让你永远忘不了我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我不想你恨我，展天白，我希望你能爱我……”
爱——
这个字对展天白而言是那么陌生。
他有多久没有爱过了？
他还有爱的勇气和力气吗？
展天白静静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