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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男人就甭提了,刘在野点了一支烟,没抽到嘴里,一听苏向晚的歌声,直接就掉地上了。宋青山倒是比较淡定,他早就习惯了,苏向晚那种,平常淡淡的,关键时刻的一鸣惊人了。
不到国门,没人能体会祖国对一个人意味道着什么。
不守国门,也没人能体会自己肩膀上的担子。
苏向晚觉得,把这首歌送给这些即将要受处罚的孩子们,再合适不过了。
……
车渐行渐远,苏向晚时时回头,都见那个高大,热情,头发像方便面一样卷在头上的马森提连长站在远方,朝着车的方向,一直在敬礼。
谷东唱了半天,见别人都不说话,摸了摸鼻子,拿他那粗蓬蓬的嗓音,在车蓬顶上就继续吼开了:“这是强大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温暖的土地上到处都有和平的阳光。”
……
如果说不能理解现在的苏联人对于轻工纺织品,以及白糖,烟草和酒的需求,置换一下,二十年前的华夏,就恰是现在苏联人的样子。
当然了,就是再往前十几年,想当初苏向晚为了要买一罐奶粉,还跟宋老太俩打破头呢。
宋青山他们去交涉钢铁的事情了,苏向晚带着谷东,就得想办法把她带来的烟草、布,以及白糖给卖出去。
异国它乡,充斥着的全是异国口音,宾馆里有一股浓浓的,叫苏向晚无法适应的体味。
她吃不下去饭,因为除了肉就是肉,而且还做的很难吃。
唯一能下咽的就是黑面包就着牛奶,但是面包又粗又噎人,苏向晚没有一丁胃口,谷东却吃的极为香甜。
端着牛奶往苏向晚腰上碰了碰,他说:“妹妹啊,咱现在也是出过国的人啦,回去可得好好儿吹个牛才行哦。”
苏向晚的目标很明确,东西全部都得置换成值钱的机器,然后运回国。
不过她谈了几个在这边做倒爷的,国内中间商,都不满意。
毕竟将近半吨的烟草呢,而烟草现在在苏联,那属于紧俏物资,几个倒爷居然准备拿几台缝刃机就糊弄了事。
但事实上,现在的苏联和华夏之间的贸易差,可以大到,你只要拿俩暖水壶,就能换来俩把枪,还送两大兜子弹,你要能带过去一头肥猪,就能换来一架飞机的程度。
国内一台缝刃机也就贵点儿,这东西可不是什么稀罕货。
转了一大圈子,苏向晚在宋青山他们所去的,国营造船厂的隔壁,碰到一个门前长满了荒草的厂子。
那不没人愿意吃黑面包嘛,谷东也不知道怎么的,特爱吃这东西,背着一绿军书包的黑面包跟在苏向晚身后呢:“妈妈,这地方有商机。”
“为啥?”
“你看那些热闹的,咱们国人多的厂子,里面的东西肯定国内也有,但这地方连个鬼都没有,它生产的东西,咱国内肯定没有。”
不过,他俩没有翻译,在人大门口就是鸡同鸭讲,总之,想知道这个厂子造啥,对方说的话他们又听不懂,扯了半天,直到苏向晚灵机一动,从兜里掏了一把糖果出来,捧在手心上,这个厂子的门房愣了半天,直接感叹了一声,啊达!
这个厂子在苏联,算是轻工业了,因为他们生产的居然是手表。
而且,还是滞销到销不出手表,然后破产的一个手表厂子。
厂里工人全跑完了,只剩下一个仓库负责人,还有一个看大门的。
苏向晚也是两眼放光:“商机,大商机。”
塞米金斯巴拉克这地方喝醉的人特别多,满大街的酒鬼,而且,他们根深蒂固的,欺负国人的习惯,尤其是女人和孩子,最喜欢欺负一下。
所以,谈完生意回宾馆的时候,有个男人撞了苏向晚一肘子。
大约因为她是个东方妇女,就多看了两眼。
这时候,谷东就爆发他有惹事的天性了,胸腔里叫常利军打过,骂过的那种暴戾感蓬勃而出:“你瞅啥?”
就算对方不懂东北话,不会回一个瞅你咋地,但也能懂得对方是想挑事儿啊。
所以,那一拳头就朝着谷东抡过来了。
谷东人小气势大,伸开双臂把苏向晚往后推着,一副大哥罩你没商量,这地盘只有我说了算的雄心壮志,但奈何对方人高马大,一把拎上他的脖子,他就双脚离地了。
这家伙凶头巴脑,在人高马大的苏联人面前,跟只小哈巴狗似的,那叫一个凶相毕露,但就是叫的欢,脚丫子都踢不到人身上。
“误会,全是误会。”苏向晚掏出自己来此的通行利器糖果,还没来得及扯白旗投降,打算息事宁人,谈完事情的宋青山他们回来了。
跟苏国人差不多的体格,几父子把那苏国人团团围住,对方一看宋青山人高马大,卷着衬衣的手腕上满肌肉,一看就是个身体素质好的,这才把谷东给放下来了。
回到宾馆,还得相互汇报战果。
“手表?那东西咱国内也有,一块也就一百多块,你准备拿你的烟草、糖和布料换手表?”宋青山说。
苏向晚掏了一块手表出来:“这作工够精良的吧,你觉得能值多少钱?”
宋青山接过表,钢质表面,精针,卸开后盖,齿轮之间严丝合缝,上针甚至是纯铜作成的。苏联老大哥别的方面怎么样不说,生产这些东西是真精细。
“至少一百块。”宋青山说。
“事实上,我只用了三块糖就换到了两块表。”苏向晚摇着两只表说:“那个厂子里的人说,能带走多少我们就带走多少,只要把烟草和布料留下。”
所以,别人只是倒爷,苏向晚是掘金,她现在愁的是能运回去多少了。
“你们那边呢,谈的怎么样?”苏向晚问宋青山。
宋青山看着苏向晚,莫名觉得背后一寒,回头,就见宋东海和谷东俩同时以颇为幽怨的目光看着他呢。
“你俩又怎么啦?”宋青山说。
谷东和宋东海一个鼻孔出气,都只是哼的一声,俩孩子全转身走了。
宋青山依旧没发现家属怀孕的事。
另一边,宋南溪在报案,陈述案情完毕之后,又在公安局呆了半天才回家。
陈爱党正在搬家呢,他家最小的那个陈光耀也在,就连郭晶晶也在。
“实在是对不起啊南溪,那孩子就是昏了头了,法律肯定会严惩他,你没事儿就好。”陈爱党迎上来,叹着气说。
郭晶晶也笑着说:“可不嘛,他自己了昏了头干了坏事,法律非严惩他不可,不过南溪,你家那条狗是真灵啊,跟我说说呗,狗哪买的,我也想买一条回来。我也住这院里头,没条狗看门,不放心啦。”
沈星火早在院子里等着南溪呢,见她小脸儿惨白的盯着陈爱党一家子,赶忙劝说:“不怕,这不有哥哥吗,今天晚上开始,我准备就跟你一起住了。”
宋南溪说:“你赶紧走吧沈星火,从今天开始,我还非得跟大山一起,住到我爸妈回家不可。”
她的爸爸是军人,干妈可是共和国少有的,援过青藏和边疆的女兵,要连这点阴谋诡计都搞不定,那宋南溪可白白姓宋了。
她就不配做一朵军中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