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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书生一干人,宛如一坨烂泥趴在泥土地面上。
等稍微从极度疲倦中缓回了些许力气,他们开始不受控制地回忆着沦落为牲畜,身不由己地被人骑乘的点点滴滴,身体本能地害怕发抖。
现今他们简直怕死彭海秋了,脑子里装满了因其而产生的恐惧与忌惮,反倒无法对“幸灾乐祸”的金华学子生出愤怒之情。
另一方面,经历过了此次化身为马的惊悚事件。他们担心再一次遇见类似于彭海秋替天行道的奇人异士,日后必当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再不敢无所顾忌的行小人作为。
旁边汪可受诸人,见他们形容凄惨如乞丐,并不得寸进尺。
为了避免失了读书人的风度,他们只各自刺了焦书生一方几句话出口恶气,便见好就收地闭上了嘴巴,俯身收捡掉落于地的行囊。
出于“报复”慕云行的知而不言,柳青玉故意塞了大半给他。他本人则提着小件的包袱,环视周围。
这一瞧,他便发觉到了,所有人均对着自身大批的行囊愁眉苦脸。
于是柳青玉放目远眺城门的方向,依稀望见了远处立着一长木杆子,杆上“茶”字旗随风飘扬。
他轻松一笑,遥指“茶”字旗所在方位,出言建议道:“前方似乎有家茶棚,咱们前往那处稍作休息,之后请个伙计帮忙跑腿进城,雇佣几辆马车接咱们去王家府邸。”
“宋先生以为如何?”末了,柳青玉看向宋举人问道。
“果然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转得快。”柳青玉提出的主意十分适合他们现下的处境,宋举人甚为满意,笑呵呵道:“行,就这么办了。”
拿定主意,宋举人当下召集学子。无视仍旧趴在地面起不来的焦书生一群人,他们左抱右提着沉重的行囊,吃力地朝着茶棚位置挪动而去。
慢行抵达目的地,柳青玉为每个人点了碗温茶,顺带给了茶棚伙计一块碎银,请他帮忙进城雇车。
伙计与茶棚主人是一家人,旁边停置着一辆他家的驴车。他骑着来回一趟,根本不费多少时间。
而有了车马乘坐载物,半个时辰之后,柳青玉一伙人已然站在了王太常府邸门前。
先前跟宋举人通信,邀他们师生入府暂住,王太常便同照看大门的老仆打过了招呼。
这会子宋举人甫一报上自个儿姓名,那老仆立时迎了进府。
另还有一仆从脚下生风,疾奔入内禀告主家。
闻悉好消息,王太常大喜过望,不等宋举人、柳青玉一行走进厅堂,他就急急冲了出来迎接。
“自打收到了你之回信,我日等夜盼,而今总算盼得你到来了。”王太常握住宋举人的手臂,神色激动地说道。
故人相见,看着彼此苍老的面容,宋举人百感交集。“老友,多年不见,你身子骨可还健朗?”
王太常哈哈大笑,“再活二三十年都不成问题。”
昔日因罢官免职,王太常曾经抑郁过一段时间。可脱离了阴谋算计,官场争斗,适应了单纯的富家翁闲适生活,他也就一天天的放松了下来。
撇开儿子王元丰的糟心事不提,王太常的日子确实过得还不错。
与老友略微寒暄过,他侧目打量旁边的柳青玉一干金华学子,笑道:“这些都是你的学生吗?果真是清新俊逸,气宇不凡啊!”
被点名的诸学子忙不迭拱手作揖。
问好之际,边儿上柳青玉悄悄抬眸,端详王太常的眉眼嘴面。
王太常对待他们的时候表现得很温和,可细观之下,柳青玉仍能觉察到他隐藏在眼底深处的鄙薄自负。
王太常虽是宋举人的旧友,但凭着观察所得,柳青玉却不能违心地说对方跟宋举人一样,是个好心性的。
在柳青玉琢磨王太常的时间里,后者又客套地夸赞了学子们好些话。
过后,王太常才指了指后头的丫鬟,道:“早几天前,我已交代拙荆打扫准备了干净院落。现下我欲与你们先生把酒叙旧,你等不妨先随丫鬟去住处放置行李,顺便也可洗漱睡上一觉。待接风宴准备好了,我再命丫鬟唤醒你们。”
柳青玉等人闻言,又是一礼谢过,随即在丫鬟们的指引下走向居住院落。
遥望他们的背影远去,王太常命仆从备下好酒,偕同宋举人慢步走往书房叙旧。
边走边聊闲谈间,话题谈及两人的后代,宋举人也就顺势问起了王太常之子王元丰。
王太常长叹了一口气,用遗憾的口吻说:“那孩子成日往外边跑,眼下不在家中,否则我定要他亲自招待你之学生,也好沾沾他们身上的才气。”
至于为何不在,王太常并未多言,只因缘由说起来有些丢脸。
自从他的儿媳小翠负气而走,儿子元丰便终日寝不安时,食不甘味。他不是每天对着小翠的画像发呆,便是天刚亮就出门到处晃荡,打听消息,寻找小翠的行踪。
长时间这般下来,王元丰虚弱得很是厉害。整个人看起来,同那重病在身的病秧子似的消瘦不堪。
想起往事,王太常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火气。他不满小翠害得他好好的儿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也在懊悔着当日应下了让小翠做儿媳。
没心没肺的祸害,打骂两句就委屈地跑了。也不想想,哪家做媳妇的没受过公婆的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