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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嫔上前几步将匣盖合上,轻道:“当日臣妾有幸与娘娘一见如故,如今更与娘娘结下这姐妹之谊,已经是荣幸之至,小小心意,何足挂齿。何况娘娘是皇上的贴心人,交予娘娘还是皇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席君心下一惊,抬头秀嫔一派热忱模样,又见秀嫔身后之人尽皆笑吟吟地不住颔首,于是轻一点头,道:“如此妹妹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让姐姐如此割爱真是过意不去。妹妹一定会转赠于皇上,可不能辜负了这无价之宝。”
诚然,纵使珍贵如眼前的虫草之王,到了皇帝眼里也不过是一般寻常草药。秀嫔进宫十数年,早已失了皇帝的恩宠,如今即便是进献了寻常人眼中的稀世之宝又能唤起皇帝的几分注目。反倒是自沈席君这条道辗转至御前,或许能让这份奇珍起几分效力也犹未可知。这位宫中浸淫十数载的秀嫔,毕竟不是短目之人。
沈席君遣思言小心收好,回头又对秀嫔少不了感谢再三,这才让其余众人纷纷安坐、闲话家常。
容嫔是永和宫的人,地处静贵妃的延禧宫隔壁,三言两语就扯到了孟子清重回延禧宫的事上。来人都知道沈席君与孟子清的不和,言谈之间少不得几句愤恨之辞。
沈席君无奈地摇摇头,道:“孟答应她那时不明是非,犯下大错自然是咎由自取。可如今得以重见天日却是因了皇上的恩德。既然连皇上都不予追究,咱们又何必耿耿于怀。”
秀嫔敛嘴一笑,道:“到底还是娘娘心怀慈悲,其实要我说啊也的确没什么好烦恼的。当初孟答应获罪遭贬,多少也是为了静贵妃的缘故。娘娘可莫怪我多嘴,以她的性子,如今就算重回延禧宫,也难保不与静贵妃心生嫌隙了。”
沈席君点头道:“还是秀嫔姐姐看得通透。”
容嫔跟着笑道:“可不是,别说她们本就是有了嫌隙的了,就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也不能说就不会同室操戈啊。听说了吗,今天早上皇贵妃惩办了她身边的掌仪女官翠蓉,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现在还关着呢。”
沈席君心念微动,侧过脸凝视她道:“掌仪女官是何等重要的人物,按理说皇贵妃不会轻易动手,姐姐可知是出了什么事?”
容嫔摇头道:“这次应该是犯了大事了,好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被传了出去,这才惹恼了皇贵妃。”
一旁的康尚宫不解道:“怎么会呢?在庆和宫待了这么多年的人,还能不懂这点规矩。我看,是顶了谁的罪吧。”
沈席君心下一惊,不动声色地看着底下几人面面相觑,不一会儿便闻新晋的芷顺容小心翼翼道:“说起来,好像很久没见着棠昭华娘娘了,最近几天的晨昏定省或者庆和宫的夜筵什么的都没她的身影呢,确实挺奇怪的。”
容嫔摆摆手道:“棠昭华她是告了病,我前几日去庆和宫,偷偷问过璇姑娘的。不过话也说回来,这小小年纪说病就病了的,确实是事有蹊跷。难不成真的也是出了事被皇贵妃……”
秀嫔轻笑道:“棠昭华这人胆小怕事的,连见了我都不敢抬头叫人,她能闹出什么事儿?我看不像。”
容嫔不置可否地撇撇嘴,道:“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那小丫头私底下是怎样的人。能这么快晋到昭华的位子,可也不是简单的货色啊。”
正如眼前几人所言,自那日沈席君收到蜡丸传书之后,颜棠就像在宫中消失一般,连有一日皇帝召见都被皇贵妃以其卧病为由推了。这对于一个正受皇帝隆宠的宫妃来说,实在太不寻常。
沈席君陡觉晨间便在心间萦绕的不安正在扩大,出言道:“棠昭华她平日都与谁来往应该可以问问吧,总不至于什么信儿都没了。”
容嫔撇了撇嘴道:“据臣妾所知棠昭华平日里于庆和宫中深居浅出,除了宫内同住的几位小主,就没和别的什么人来往了。说真的,新晋的这一班小主里我也认识不少,还真没见过想她这么喜静好逸的主儿。当初她能上位如此迅速,可多亏了皇贵妃的百般打点照料,如此得皇贵妃器重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岔子吧。”
沈席君敛目浅笑,轻道:“庆和宫里的事儿,难为容嫔姐姐了解得这么仔细。”
容嫔面上大变,忙起身道:“娘娘,臣妾是平日里喜欢走动,常、常和姐妹们闲聊,所以才知道些宫内琐事……”她知道沈席君与皇贵妃并不亲近,自己方才这般一副与庆和宫甚是熟埝的模样,万一犯了眼前这位凡事不动声色喜怒不露的小贵嫔的忌讳,那后果却不知会怎样了。
沈席君抬手示意她坐下,微笑道:“姐姐这是做什么,我就随口一问罢了。其实皇上也老说我性子太懒,平日都不爱走动,多亏了几位姐姐愿意与席君亲近,说些宫内宫外的趣事,席君真是感激不尽呢。”
容嫔眼见沈席君满脸温软笑意,并无一抹恼色,终于放下心来,对周围笑道:“瞧我这急性子,真是……”
秀嫔笑道:“没听娘娘说嘛,以后要常来和娘娘说话,可少不了消息灵通的容妹妹你啊。”
几人三言两语,又把稍显尴尬的气氛化解。沈席君留几人一起用完了午膳,大约过了未时,便纷纷告退离去,唯有秀嫔却借故磨蹭到了最后。
待得最后一位宫嫔的身影消失在宫道转角,沈席君转过身,双目熠熠地望向秀嫔道:“秀嫔姐姐,有话但说无妨。”
秀嫔愣了一下,低眉一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娘娘。唉,娘娘莫要怪臣妾多事,只是这件事摆在心里实在是不吐不快。”抬眼见沈席君秀眉微拢、似带不解,秀嫔叹了一声,又道,“娘娘有所不知,其实容嫔与庆和宫的颐淑华是同宗姐妹,据说在进宫前感情甚笃,只是后来分在了东西不同宫院,又因隶属同宗难免有了比较的意味,所以关系才慢慢地淡了。只是今日臣妾看容嫔她对庆和宫这么熟悉的样子,却忍不住起了疑心。那颐淑华可是皇贵妃身边的人,娘娘,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日后对容嫔还是小心为上。”
沈席君轻轻一叹,上前拉住秀嫔的手,清亮的眸子深深看进了她的眼睛:“难为姐姐如此小心细致,席君一定会当心的。”
秀嫔放心地一笑,福身告退离去。沈席君看向身侧目露忧色的思言,轻轻苦笑:“一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思言上前凝视沈席君半晌,出言道:“秀、容二嫔相争,争的只是主子面前的这点偏重。不过是小事罢了,只是主子此刻愁眉不展,是否还有其他隐忧?”
沈席君一愣,回眸看向思言,轻道:“思言,好像我现在什么情绪都已经瞒不过你了。”
思言微微摇头道:“是因为思言在意主子,所以才能懂主子。”
沈席君长长一叹,闭目浅笑:“曾经也有一个人,和你说过一样的话。就因为那句话,我对自己发誓要保她一生安乐无忧。只是此刻,她为了我身陷险境、生死未卜,我却只能站在这儿和一帮不相干的人闲话家常。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沈席君轻轻地低笑着,笑着,终于笑得站立不住身形,将脸深深地埋入思言的肩窝。
于是,思言分明感到了有冰冷的凉意,透过肩膀处浅浅的衣料,浸入了肌肤、慢慢渗开,直至更深的地方。思言轻轻抬起了臂,心疼地将眼前这副瘦弱的身躯紧紧拢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