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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安小草陷入危机的时刻,陈墨刚刚回到家。
陈智琛在客厅擦拭心爱的象棋,看到儿子进来,不由兴起,招呼着他对弈。
九横十竖三十二子,一整套金丝楠木填金浅刻福寿纹棋子,正面刻填红黑二色楷书,笔力雄健,充满了厚重的历史感。
陈墨打开吊灯,稍显昏暗的室内立刻明亮起来。
家里暖气开的很足,他脱掉外套,上身只穿一件单薄的棉质衬衣,灯光照射下,熨烫服帖的领子散发着素雅的蓝。顺手将外套递给前来倒茶的吴妈,也不多话,坐下来摆棋。
他修长的手指飞速在棋盘上落下,很快棋子归位,楚河汉界,分庭对峙。
陈墨执先手。
老的深谋远虑,小的工于算计,片刻之下难分高下,厮杀颇为惨烈。
天色渐渐暗了,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璀璨的光,越发照出陈墨眼若星辰。他薄唇微微一抿,看出父亲设局上的破绽。仍然不动声色,举棋绕过。
电话响了。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哦,带上浴帽蹦蹦跳跳,哦哦哦哦,美人鱼想逃跑……”可爱的歌声回荡在屋子里。陈墨举炮的手顿住了。
陈智琛听到这音乐有些惊讶——这可不是儿子的风格。
陈墨面不改色的掏出手机,按了通话键。
听筒那边传来同学孟行的抱怨,“老大,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陈墨拈着棋子,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道:“小五,你改的音乐很喜庆,我不介意多听一会儿。”
电话那端的抱怨立刻停止,咳嗽了下,声音变得正经起来:“下午你让我办的事情都好了,晚上让电台广播吗?”
“嗯,注明时间地点,一定要说内有珍贵照片,捡到者定有重谢。”
挂掉电话,陈父好奇的问:“什么珍贵照片丢了?”
陈墨落棋,这一子略有偏颇,显然暗地让了父亲一手。他抬手指了指客厅墙上的全家福,看到父亲有些不解,他却只是微笑着,并没有解释。
“捡到”是心理暗示,“重谢”则是诱饵。
罪犯总会重回现场,想要报酬的也多半就是扒手本人。
陈墨布了一局,他一向遵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的十六字箴言。
天色已晚,是时候结束战局,他卖了一个漏洞给父亲,后者逮住机会,一记绝杀。
“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儿子,你还要多锻炼啊!”他哈哈笑道,面上显露出几分得意。
陈墨低头开始收拾棋盘,让老爷子高兴高兴,总没有错。
正喜滋滋摸下巴的陈智琛,听见儿子开口道:“爸,我准备搬去公寓住段时间。”
心情大好下,也没怎么阻拦,大手一挥,“只要你妈同意,这事情我就不管了。”
甜枣策略很有效,他要得就是父亲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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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安小草正陷入空前危急中,浑然不知有人以她为鱼,放下了诱饵。
入行后,她一直小心警惕。没想到第一次犯事,是栽在自己人手上。
冬天的地板寒意浸骨,她浑然不觉得趴着。听了刘达要人的话,呼吸凝滞起来,大气也不敢出。
男人狼一样的目光,似乎透过层层衣服,烙在她脊背上。
安小草不由自主抖了起来,这次绝对不是假装。
她抱有一丝期望的抬头看向李叔,灵动的眼睛泛起水光涟涟。她从不软弱,眼泪不过是博取同情武器。
他是自己的师父,夸赞她有天赋的师父,应该不会眼睁睁把自己交出去吧?□□一天,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叔窝在座椅上,不自在的别过头,避开小草炙热的眼光。他心里思忖着,刘达年轻力壮,手下的虾兵蟹将也远远多过自己,犯不着为了一个徒弟和他反目。
安小草顿时生出跌入谷底的绝望。
刘达一把将她拉起来,像拽一个破布娃娃,扯得她手臂断了似地疼痛。
“李哥,这娃儿我今天带走教育教育,明天给你送回来。”他笑眯眯的说。也不等李叔回话,招了下手,身后上来两个跟班,一左一右将小草架起。
李叔拉下脸,颜面多少有些难看,可最后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有开口阻拦。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谁强大听谁指挥,面子永远比不过自身利益。
送回来?不过是笑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