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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的一下打开楼层的灯光,一个正如维克托猜测的整体空间就亮堂堂的出现在眼前,在寸土寸金的香港,这个楼层真的给打通了,两面通透,摆着两列硬木靠背雕花椅,正面两把椅子一张几,背后才是一张画着民国褂子的一群人像……
十足的香堂模样!
陆文龙有些好奇的到处打量,这个时候就没有一点所谓的三排香架子,不过袍哥真是很多下九流人物出身,没那么多规矩,坐到右侧首席的黄老爷子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把玩,乐呵呵的看着在周围仔细打量的少年,邀请维克托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李大公子来,我们这里可是荣幸得很啊!”李家跟另外几家香港名流不同,起家的时候,确实很少沾这些东西。
维克托娴熟的笑着摆摆手:“我跟小龙是朋友,陪着他来看看,不用在意,有什么需要我回避的就回避。”其实他也有点担心陆文龙给带偏了道,算是跟着把个脉。
陆文龙才不会偏,溜达一圈,看得心满意足,有一位中年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的还笑着给他介绍了墙上挂画跟周围的一些相框里的照片,他才过来坐下,直接坐在维克托的旁边,刚要张嘴说话,就觉得两边的椅子起码隔着六七米,太远,跳起来:“我能坐你那边不?”这样说话真的不习惯。
黄老爷子哈哈笑着就让旁边一位老者也笑着坐到维克托旁边,算是个陪客。陆文龙才自己端着茶杯过来椅子上坐下,跟老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打量。
没有纳头便拜,也没有毕恭毕敬。就是一个思乡的老年人对于故乡的魂牵梦绕而已,这个时候,就是端着茶杯都还斜倚着身体询问家乡的点点滴滴。也暂时掩藏了底下那些血腥暴力跟道上的丑恶。
陆文龙多大方的,从蜀都到渝庆,挨个描述:“内地没那么恐怖,有空还是可以找机会回去看看,不过你说的蜀都周边,我也没怎么去过,我师父说等我再过两年就一起去拜拜山头,现在我也就是个渝庆的小刀儿匠。”
黄老爷子显然听说过这个小地方的小社团。愣了一下才哈哈大笑:“运气不错啊……居然有这样的一脉流传了下来?”
陆文龙摇摇头:“也就是个名号而已,打击得那么严厉,我看香港也管理得严格,你们做什么营生?”这样的打听本来有些无礼,可陆文龙接着就解释:“我们也有不少弟兄,想学着看看能怎么活下去,有什么经验没有……”
黄老爷子指指这个香堂声音略微压低:“在香港……社团是可以存在的。政府也不能随意说收拾就收拾,只能尽量打压,所以改头换面是必须的,我们信堂……嗯,现在不叫信堂了。我们叫信字堆,几十年前就归到**手下,这个话说起来就长了,毕竟光靠我们这一脉要独立生存是不容易的,所以我们还得找靠山,但现在也算是独立了,只不过没了袍哥这个称号……”老爷子说起来很有点神情寡寡。
陆文龙才不关心这个:“信堂还是信字堆都不重要,总是活下来了,对吧?”
老爷子笑笑点头:“嗯,就是这个理,信堂原来就是做戏班子侍候人的,所以我们还是混这个行当,现在有两家电影公司,一家唱片公司,还有些别的公司,总之明面上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陆文龙就摸下巴,十七岁的年纪,是有些青涩的软胡子了,脑子里就转个不停,也不细问人家明面之下还在做什么,就只打听弟兄们做什么,该怎么打理,怎么才能聚着不散伙,中途也顺便说说内地那些社会上的杂闻秩事,一老一少倒是都听得津津有味。
直到快俩小时以后,陆文龙才跟维克托拱手告别,老爷子送到电梯口,两位中年人陪着到大楼门外送上车,维克托才驾车送陆文龙回酒店。
维克托很好奇:“就这样?”
陆文龙转头看看人家的高楼大厦回头坐正:“就这样。”平静得很。
维克托指指车门的方向:“刚才送你上车,帮你关门的那位强叔是香港出了名的珠宝名表行老板,一年收入数千万?”这种档次离他家还差得远,嗯,是离他父亲还差得远,但他边说,边把注意力放在陆文龙的表情上。
少年的眉毛确实跳了几下:“几千万?这么多……那黄老爷子不更多?”
维克托摇摇头:“那倒不一定,强叔是他们里面传说最有实力上位老大的后辈,这不过是那位强叔的一项产业罢了,他们也做房地产的,只是主业是电影公司跟唱片,那个就有赚有赔说不清楚,不过据说他们经常用拍电影来洗钱。”
少年更懵懂:“洗钱?为什么要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