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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似水水如天。-< >-/-< >-/
月色的美在洁瑕、在宁静。沐浴在静静的月色之中,人会悠然,心会坦荡。内心的杂念会随着月的行云,泛起涟漪。一圈一圈地徐徐扩展、扩展,涟漪会荡开,缓慢,消然汇合静静的月色中……
林木森来到青港滩,龙溪在缓缓地流淌。世上最坚韧的是人的情感,感情可以抵御人世间的任何磨难。世上最脆弱也是人的情感,会因突变而偏激,因委屈而狹窄。就象钢,因碳而刚,因碳而脆。
林木森的内心激奋,象龙溪的暗流,他的情感却在沉溺。生活给他的压力太沉、太痛。月光似水水如天……
李金凤被母亲推醒;刚要开口,徐贞女捂住她的嘴,小声地说:“后院有贼!”
“什、什……什么……”李金凤惊恐地钻到母亲的怀里,说,“猪,姆妈,猪……羊……”
后门铁门搭被人拉动――贼人动手前,会先把门插上,不让主人听见出门来――李金凤反横下心了;她悄身下床,四下察,可没有一件称手的家伙。
门搭敲打起门来,一下,一下,又一下。
“谁?”徐贞女问。
“我。”是林木森;声音沙哑,疲惫无力。
李金凤急忙扯开门闩,拉开门。
月色似水,后院明晃晃地;树影幽静,清凉……
月色似水,林木森呆立在门前,双目无光,神情恍惚……
“你怎么啦?好人,怎么啦?好人!”李金凤忙扶住林木森,触挨处肌肤僵硬,浑身都是一片冰凉;她慌乱了,连扶带搂地把林木森拖到床上,嘴里不住地催促母亲,“快!姆妈,热水!他身上好冷,象冰……”
徐贞女匆匆打进一盆热水;李金凤又叫了:“毛巾。帮我拧毛巾……”
李金凤用热毛巾捂住林木森的脸,轻揉几下又去擦手;换了二盆水还是没暖和过来。徐贞女忙去烧水,李金凤说:
“算了!姆妈,帮我把他的鞋脱了;扯裤腿,还有衣服。”
盖上丝棉被,李金凤放下蚊帐;她脱光衣服,把林木森搂在怀中,张开嘴,不停地向他脸上、嘴里喷哈热气。渐渐林木森的肌肤不象一块冰,慢慢被金凤的热体浸温,被她泌出的汗水浸润了……
“你吓死我了……”李金凤舒了一口气,扯过内衣擦拭两人身上的汗,轻声问,“还冷吗?”
林木森摇了摇头。
“出什么事了?”李金凤朝手掌心哈口气,捂在林木森的肚脐上。这是金珠告诉她的,男人风里雨里奔,容易进风,进了风,肚子会痛;肚脐眼通内腑,捂进女人的热气,可以驱寒。
林木森又摇了摇头。
“你……好人,你要急死我呀!”李金凤的眼眶涌出了泪水,滴在林木森的脸上。
“没什么事。”林木森说,“河边风好大,好冷。我好困、好累……”
听到河边,李金凤叹了一口气。她想,肯定是因为王建华的哥哥;粮食换木材的事早己传遍了钱北。她也为此而担忧。
“好了,没事了。好人,没事了……”李金凤搂过林木森,将他枕在自己胸上,轻轻拍打他的背,象在哄受了惊吓的孩子;林木森蜷缩着,在她喃喃声中睡着了。
恍惚中,林木森听见舅妈隔着蚊帐与李金凤嘀咕了几句;只听得“招魂”“接回家”什么的。舅妈在墙旮旯翻了一阵,捧着香烛,黄纸出了后门。林木森感觉李金凤悄悄坐起,把他扶正躺好;穿上衣,把林木森的贴身衣物捂在胸前,听见后院有声响,便开门出去了。
后院传来徐贞女拉长声调的乞求声:
“木森,回来哟――”
李金凤在后院答道:“回来了!”
徐贞女在后院乞求:“木森,回来哟――”
“回来了!”李金凤答道;这一声,后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