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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分鄙夷地说:“我才不干,一堆女人争一个男人,还要上演宫心计。”
他很阳光地笑了说:“以后我只宠你一个。”说着就伸手来揽我。
我马上跳开到安全距离,恨恨地说:“少来!我不要。”
他见我防备得很,便陪笑的说:“好好,不来不来,我们去亭子那里坐坐。”
亭子里有人备了软座,还备了菊花泡的茶,菊花糕点,时令水果。我们刚坐下,知秋和另一名婢女捧着铜盘和巾帕,我瞥见罗鸣轩额上渡着一层虚汗,便站起来拧了帕子,替他擦额上的汗。
“让你坐个软轿来你又不听,现在累了吧。”
“不累,男子在自家里也得乘轿子,像什么模样。”
“那你要面子不要命好了。”我没好气地说。
“你关心我吗?”他带点儿傻笑的拉着我的手。
“罗鸣轩,”我迟疑了下说:“我想见安心。”
他本来笑着的脸沉了下来,拉着我手的他的手收紧起来,垂下眼帘别开了头,我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
“见了安心,你们就会一起离开,现在的我跟本无力阻止你们,是吗?还是放走了她之后,你也会想办法从我这里逃出去,是吗?你有的是办法,我带了近百人也没将你带回来,是吗?”他说话咬得很用力但声音很轻,像是极力的克制着愤怒的样子。
“难道你想这么关着她一辈子的来牵制我吗?”
“我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留你在我身边!”他霍地站起,手一挥,杯子“砰”的一声率到地上粉碎了,他俯视着我。
“我有什么好,非要留下我不可。”我也垂下眼帘,淡淡地说。
“我有什么不好,你要非走不可?你说过的我都改,我有什么不好?”他低声的吼着,拉着我的手不放,另一手握成拳的在发抖。我仰起头看他,一看之下大惊起来,只见他咬紧牙关,脸色发白,我连忙扶他坐下,可是他却固执地站着扯都不动。
我急了,一跺脚说:“罗鸣轩,我的伤才好,你别要我用力扯你!”这句话管用,他乖乖地坐下了,可眼神紧紧的盯着我,眼神透着怒火。
我放软声音说:“我只是想见见她,你别动怒,我没说我要走,我不走。知秋,速去请魏先生过来。”
他稍稍的喘口气,摆摆手说:“不必了。”刚转身的知秋生生的停住脚步。
我用帕子擦去他额上冒出的汗,继续放软声音说,认准了他吃软不吃硬:“你这样我会难过的,还是让魏先生看看,别让我担心好吗?”说完向知秋使下眼色,小丫头伶俐地一溜小跑去请魏先生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面已经没有刚才的怒气,我主动的拉起他的手,柔声说:“罗鸣轩,我不走,可是不能因为我,幽禁别人一辈子,不管是安心还是其他人,我都是内疚一辈子的,放了她们好不好?”
他顺了顺我乱了的刘海,将我拥入怀中,良久才说:“只要你不走,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都答应你。”
晚上,我沐浴过后,知秋在替我擦着头发,经过几天相处,她对我明显没一开始时的惧怕了。
“今天少爷的脸色好吓人,就和那天一样。”
“那天?哪天?”我捕捉到她的话。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她连忙说。
“你又没做错事,道什么歉?”我就不太懂她们动不动就知错什么的。
“这,这,奴婢……”她支唔着。
“好好说话,我不会怪罪你的。”我哄着她。
“可是,可是少爷曾下令不准提那天的事。”她依然怯怯地说,显然惧怕的是罗鸣轩。
“哪天?什么事?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我软声地继续哄。
“是姑娘来到那天,姑娘打中少爷的胸口,少爷吐了几口鲜血,少爷的武功很了得,从没有见他受过这么重的伤。”她说起那天的事,就是官生带我进罗府见到罗鸣轩的那天,知秋和另一名叫知兰的丫环,被罗鸣轩唤来侍候我,我扬手把她两甩开,两丫头吓得不轻,又见我一拳正中罗鸣轩胸膛,我晕过去前隐约看见他嘴角一丝血迹,是他生生忍住,见我晕倒心急之下竟吐了三口血。幸好的是当代的名医魏先生这些天住在罗府里,魏先生赶到的时候他却是不顾自己的把内力渡到我体内,坚持要魏先生先医治我,他们执拗不过罗鸣轩,也只好依他,官生将自己的内力渡给了他,他也只能免强坚持到魏先生给我开了药。
再之后的事,我也知道了,他是怕我内疚而不让我知道他伤得那么重,却被我的无意撞破,怪不得这些天没看见官生,他说他现在阻拦不了我离开。
这一夜,是内疚歉意,还是感动,我无法入睡。月色透过纸的窗叶,投下朦胧的光影,估计这夜的月色不错,我起了身,披上衣服,却惊动了在屏风外守夜的知秋。
“姑娘可是渴了?”知秋忙着跑进来。
“不是让你们不必守夜了吗?”我反问,她上前替我系衣服。
“少爷说你有伤在身,夜里不能没有人。”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将长发随意地用丝带系着。
“刚过亥时。”她看了看更漏答,亥时就是21点到23点。
推开门,初秋清爽的风吹来,我站在园子的桂花树下,抬头看天空,一轮圆月繁星点点,极是赏心悦目,可我心情却十分的沉重,远远地看去书房那边,自我晕倒后,我占据了他的房间,他便移居到书房,那里静悄悄的黑漆漆的,今天魏先生到来之后,连声责斥他不该动怒,责备我们不该让他动怒,这次要他十天都不准下床,而他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知秋给我披了件披风,打了灯笼,我笑了笑,这丫头挺细心的。
“月色这么好,不用灯笼了,你回去休息罢,我只是睡不着散散步。”
小丫头嚅嚅的还想说什么,我直接说:“要是你家少爷问起,你就说我自己要静一静的。”
把知秋打发走,我悠悠然的漫无目的地散着步,但是其实我有目的地的,脑里不断的回忆那次在和叶一来的时候,在书房向西走,到尽头的园子里碰到官生的。
西面尽头是个叫“竹萃苑”的园子,穿过月拱门,园子虽然不大,却很精致,一丛丛的湘妃竹、凤尾竹、佛肚竹等等,月光之下依然有郁郁葱葱的感觉,竹丛中有平整的卵石路,直通园子中央的水池和假山,水池种有荷花,后面是一个可以俯瞰荷花池的亭台,池边有一条转角形的梯级通向亭子。
竹被誉为君子,荷花出污泥而不染,好高雅气质的竹萃苑,住这儿的人肯定是备受重视或者尊敬。
走近水池,便发现亭子里有人,我提起裙罢抬步就向亭子走去。就算不是官生,也不会是会难为我之人,更不可能是什么翼州三雄那等货色安排住这么高雅的园子的。
“萧姑娘好雅兴,不知深夜到访有何贵干?”官生淡淡的声音透着一些疏离,他坐在亭子的护栏上,背靠着柱子,长袍下罢垂下栏杆,随风飘动。见惯了他文质彬彬的样子,如此随性还是第一次,倒有些别样的帅气。我没在意他的疏离,反正跟他也不是很熟,径直地在桌子旁边坐下,桌子上有一只玉壶一只玉杯,两碟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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