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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城外谈判,再撑下去,也不过是数日时间。女真人要求割让黄河以北,不过是狮子大开口,但实质上的利益,他们肯定是要的。我们认为,赔偿与岁币都无妨,若能持续通常,钱总能回来。为保证太原无事,有几个条件可以谈,首先,赔偿钱物,由我方派兵押运,最好是以二少、立恒统领武瑞营,过雁门关,或是过太原,方才交付,但眼下,亦有问题……”
风雪未息,右相府的书房之中,说话声还在持续,此时开口的,乃是新进核心的佟致远。
“为保女真人退出汴梁,谈判桌上的细节是,我方赔偿货物、钱币以及回程粮草。而女真人交出营地中所有攻城器械。女真人退去之日,一手换一手。如今朝堂诸公只管敲定女真人撤兵之事实,李大人那边每日与宗望谈判,闭门谢客。昨日回报说,已打消女真人要求黄河以北之企图,但宗望仍旧咬定太原至雁门关一线,因此距离女真人全部撤退,我军护送出雁门关的条件,仍有距离……”
佟致远说的是细节,话说完,觉明在一旁开了口。
“女真人攻城已近一月,攻城器械,早就磨损严重,不怎么能用了,他们拿这个当筹码,只是给李棁一个台阶下。所谓漫天要价,就要落地还钱,但李棁没有这个气魄,不管黄河以北,还是太原以北,实质上都已不在女真人的预期之中!他们随身经百战,打到这个时候,也已经累了,巴不得回去修整,说句不好听的,不管什么东西,下次来拿岂不更好!但李棁咬不死,他们就不会忌讳叼块肉走。”
秦嗣源叹了口气:“有关太原之事,我本欲自己去游说李棁,后来请钦叟出面,然而李棁仍旧不肯见面,私下里,也不曾松口。此次事情太重,他要交差,我等也没有太多办法……”
“李棁这人,把柄是有的,但此时拿出来,也没有意义。这边私下里已经将消息放出去,李棁当能与秦相一晤,只希望他能在谈妥的基础上,尽量强硬一些。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尧祖年睁开眼睛说了一句,“倒是立恒这边,具体预备怎么办?”
“夏村军队,跟其它几支军队的矛盾,竹记要做的事情已经准备好。”宁毅回答道,“城内城外,已经开始整理和宣传这次大战里的各种故事,我们不打算只让夏村的人占了这个便宜,所有事情的搜罗和编织,会在各个军队里同时展开,包括城外的十几万人,城内的禁军,但凡有浴血奋战的故事,都会帮他们宣传。”
宁毅平静地说着,尧祖年等人点了点头。
“这几天,他们过来招揽军人的同时,我们也把人放出去了。十多万人,总有可以说的事情,我们反过去记录他们中间那些临敌时奋勇的事迹,以军官为首。重点在于,以夏村、武瑞营的事迹为核心,形成所有的人都愿意与夏村军队相提并论的舆论氛围。一旦他们的名气增加,就能化解这些中层军官对武瑞营的敌视,接下来,我们吸收他们到武瑞营里去。毕竟是打胜了的部队。趁着现在编制还有些混乱,扩大精锐的数量。”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秦嗣源点头道。
“武瑞营能不能保住,暂时还不好说。但这些是上层博弈的结果了,该做的事情终究是要做的,现在主动进取,总比被动挨打好。”
夜里的灯火亮着,房间里,众人将手头上的事情,大都交代了一遍。风雪呜咽,待到书房房门打开,众人先后出来时,已不知是凌晨几时了,到这个时候,众人都是在相府住下的,佟致远、侯文境两人先行离去,其他人也与秦嗣源说过几句话,回房休息,待到宁毅打招呼时,秦嗣源则说了一句:“立恒稍待,尚有几句闲话,与你聊聊。”
尧祖年离开时,与秦嗣源交换了复杂的眼神,纪坤是最后离开的,随后,秦嗣源披上一件大衣,又叫下人给宁毅拿来一件,老人携起他的手道:“坐了一晚上,脑子也闷了,出去走走。”宁毅对他稍加搀扶,拿起一盏灯笼,两人往外面走去。
回想两人在江宁相识时,老人精神矍铄,身体也是康健,不逊年轻人,后来到了京城,纵然有大量的工作,精神也是极佳。但在这次守城大战之后,他也终于需要些搀扶了。
两人沿着廊道前行,雪花在旁边的黑暗中落下来。雪不大,风其实也不大,但仍旧寒冷,缓缓走了片刻,到得相府的一个小花园边的无风处,老人叹了口气:“绍谦伤了眼睛之后,身体尚好吧?”
“无碍了,应该也不会留下什么大的后遗症。”
“秦家历代从文,他从小却好武,能指挥这样一场大战,打得酣畅淋漓,还胜了。心里必定舒畅,这个,老夫倒是可以想到的。”秦嗣源笑了笑,随后又摇摇头,看着前方的一大块假山,“绍谦从军之后,每每回家省亲,与我说起军中束缚,义愤填膺。但众多事情,都有其因由,要改要变,皆非易事……立恒是清楚的,是吧?”
宁毅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此次之事,我与年公聊得颇多,与钦叟、与觉明也曾有过议论,只是有些事情,不好入之六耳,否则,难免尴尬了。”秦嗣源低声说着,“此前数年,掌兵事,以楚国公为首,后来王黼居上,女真人一来,他们不敢上前,算是被抹了面子。太原在宗翰的兵逼下已撑了数月,夏村,打败了郭药师,两处都是我的儿子,而我偏巧是文臣。因此,楚国公不说话了,王黼他们,都往后退了,蔡京……他也怕我这老东西上来,这文武二人都往后退时,到头来,太原之事,我也公私难辨,不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