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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记,这承包费……”看着徐君然微微有些不愉的脸色,葛大壮小心的问了一句。他这也是没有办法,县里面已经有大人物跟他打招呼了,这一次一定要把萤石矿的承包权给收回来,因为市里某个有些背景的大人物看上了这里。可这个事情不是他葛大壮能够做主的,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是希望在徐君然身边敲敲边鼓,希望徐君然能收回这两个萤石矿的承包权,至于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大人物去解决。
徐君然是不清楚葛大壮这种小心思的,他原本也没把这个萤石矿太放在心上,徐君然的目标,是附近的金矿,他已经联系了京城的关系,请了华夏地质勘探局的人过来,准备在长青乡进行实地勘察了。
不过此时听到葛大壮说起承包费,徐君然倒也明白了一点他的意思,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先看看,看看再说吧。”
虽然徐君然不知道面前的葛大壮究竟为什么要支持自己提高承包费,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对于乡里的财政收入是一个好事,徐君然倒是乐于看看葛大壮后面究竟想要干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徐君然自问还是有能力应付的。
站在山上,孙茂荣、陈大栓以及企业办的管矿山这一块的专干,这几个人比比划划、指指戳戳的对徐君然等乡里领导介绍了一下下边的大概形势,徐君然等人在心里面就对下边的生产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然后大家戴上头盔,坐着卷扬机下了矿井。
“书记,要不然,您还是别下去了,挺危险的。”下矿井之前,陈大栓有些担心的对徐君然说道,他跟这个新书记打交道的时候不多,看徐君然年轻,担心这大城市来的学生娃娃受不了苦,忍不住开口劝道。
徐君然笑着摆摆手:“老陈书记,我也是农村长大的,没啥事儿,你们都下得,我为啥下不得?走!”
说着,他一马当先的朝着吊车走去,众人无奈,只好跟在徐君然身后,一起下了矿井。
来到井下的时候,徐君然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下了一大跳。
好家伙!这矿井实在太深,出了罐笼,已经下到一百八十多米。在好远一盏昏黄的矿灯指引下,众人又向下走了半天。巷道并不规则,左右拐弯或者上上下下的,又湿又滑,不一会儿,几个年岁大的干部就累得气喘吁吁。
“老孙,还要走多远啊?”葛大壮实在走不动了,开口对孙茂荣问道,他以前可从来没下过这么深的矿井,那时候马聚宝一方面不让人插手这个事情,一方面调研视察的时候,也没有哪个乡里领导会跟徐君然一样,真的要下来,一般来说领导要下井的话,旁边的人劝一下,领导做做样子也就罢了,哪里有徐君然这样的愣头青,说下还真就下来了。
孙茂荣听到葛大壮的话,转过头说道:“葛乡长,这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后面还有挺远呢。”听了他的话,葛大壮好悬没出溜到地上。
这种矿井,平巷道并不需要用原木顶,一个个巨大的矿柱支撑着各个巷道,徐君然看着这些矿柱,本能的感到非常危险。有人说,坐飞机是死了没有埋。在矿井里干活,是埋了没有死。这话说得虽然玄乎,仔细想想,也有一定道理。因为这里离阴曹地府太近,矿工们在井下,阎王爷朱笔一勾,矿工们随时随地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矿主们都跟矿工签有生死合同,什么“出了事故自负,矿上概不负责”等等,要矿工们认命。矿工们为了挣钱,也不相信只要下去就一定会死,于是,这种丝毫没有法律意义的合同照签不误。一旦真正死了人,矿主们还是要赔不少钱的。因为矿工都是附近的百姓,不赔闹得他们不得安宁。几十年下来,矿上四周的村里出了不少人命,缺胳膊少腿的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