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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川与君如一拉了手出门,剑川大是尴尬,这般亲亲密密模样,除却当年与天门曦如云,还有老妖原火若水这般亲昵过,再确实没有如此时一般暧昧过呢。至于有数次去妓院,那却是做不得数的,一则从没有得手,二来那等女子就是做生意,得了钱财便是,往后却是迎面不识呢!这般一思量,忽然一惊,胆颤心惊的偷眼观视了那君如一一眼,心里暗自想道:
“亏得如一不知我将她与**相比较,否则还不知其会怎样恼怒呢!”
“剑师兄,这样慌张行出来,可是觉得有些对不住那边美人儿?”
那君如一仍旧拉了剑川手不放,口里却是笑道。那君如一何人?乃是元丹大能,法能高绝,方才只是一观那名唤作水月者女修术士,没来由心间一凛,知道此女危险,恐有伤害剑川修法心境之能焉,故急急避之。此时见剑川心不在焉,便有了担忧,遂有了此一问。
“昨夜我正坐禅修佛,那女子带了那三位佛家弟子进来,道是要我展示佛门神通瞻仰,遭我拒绝了。”
剑川不搭其问话,却是自顾自说道。
“拒绝的好!哪有这样冒失之人?”
“可是其却言道,小乘佛法不堪大用,所修终是无用功!”
“啊呀,此贱人好生可恶,敢毁人道心!”
君如一怒极,咒骂道。
“呵呵呵,如一可是着相了!胸中有浮屠,处处皆佛门。佛自在人心,修法不过可以近切些罢了,岂有高低之分?彼虽恶毒,然修佛已然处下乘矣。”
“剑师兄所言甚是!”
君如一闻得剑川这样说话,心间终是大安。
便是这样,君如一拉了剑川手儿,两人行出去大街上方才撒手,而后并肩闲转一阵,瞧得前面一座寺庙,那君如一忽然皱了眉头,剑川不知其怎生便忽然不喜,只候其言语解释,那君如一忽然道:
“似乎有什么声息呼唤了我心间意识,似乎乃是······”
观那君如一如此模样,剑川道:
“何不去寺庙中敬香?”
“嗯,也好,顺便许个愿。”
剑川闻言许愿,不禁诧异望了君如一一眼,却是未有话说,只是抬步上了那寺庙台阶。红墙青瓦,角楼飞檐,雕栏画栋,着实古朴清雅。山门半开,唯一沙弥眯了眼,坐在门槛上打盹。剑川上去,开口道:
“阿弥陀佛,小师傅相阻礼佛,却是何为?”
“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佛自在心中,何人可以相阻?再说施主怎知我是相阻,而非是相迎呢?”
“哦,这个······这个······呵呵呵,小可受教!”
剑川闻言尴尬笑道。
“二位里面请,我家佛爷久候了!”
那剑川君如一二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心下里大感震惊,何等大德高僧,居然可以知我等此来?
“请问小师傅,你家佛爷是何人?”
剑川开言问道。
“名字很重要么?”
那小沙弥道。
“名字不重要么?”
君如一追问道。
“阿弥陀佛!”
那小沙弥双手合十,高声诵佛号,却再不言语。剑川暗自一笑,知道君如一的辩才,便是自家嘴拙,根本沾不了边,这小沙弥哪里是其对手。
“昔日佛在舍利国演经说法,道是以诚心默诵阿弥陀佛,一声虔诚,则来世便可以往生极乐佛国,则少了六道轮回之磨难,与天地同春呢!由是观之,佛名乃重中之重,不可不察!”
君如一侃侃而谈,言语郑重,音色恭敬,便是那小沙弥也是大感佛心十足,不由道:
“我家佛爷乃是普世大师。”
剑川闻得此言,不由绞尽脑汁,却是着实想不起来普世此僧。倒是曾闻听燕冰舞谈起过其师门有高僧名普渡者,当世圣僧,佛法无出其右者!至于此普世却是闻所未闻。
剑川与君如一随了那小沙弥入去内中禅林,有一大和尚,肥头大耳,叠坐佛堂,高声诵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那和尚高声吟唱,一遍复一遍。剑川闻得其诵佛经,双手合十,随了默念一遍,而后深深礼拜,那君如一也是有样学样,而后大声道:
“大和尚念诵的好经文啊!不过大和尚可知经上所指此何处么?”
剑川诧异回望君如一,见其一脸正经样,遂皱皱眉头继续拜倒蒲团上,闭目诵经。
“是空色之地!”
那大和尚停了经文,对了剑川二人打个问讯,而后答道。
“错!乃是极乐地!乃是诸佛地!无空亦无色,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是大光明地!无老死,亦无老死尽,乃是永生地!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乃是亿万恒河之沙般佛咒之所生地,故乃是极乐地!”
剑川从蒲团上爬起,圆挣了双眼,吃惊对了君如一怔怔儿观视,一脸傻瓜像。其明明知道君如一乃是胡乱瞎说,可是又知其句句似乎在理,便是那老和尚也是紧皱了眉头思考。
“如此施主且于我说一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此一句经文做何解?”
“色者物欲也,空者寂灭也,此一句是说物欲与空相不相排斥,物欲其实就是空灭!此乃是教化信众修持空相,而后可以为佛之意呢。”
君如一笑而答曰。剑川仔细思量,忽然醒悟,自家自幼时读经,只是囫囵吞枣,唯经文意却是闻听寺中老和尚讲解,从没有自家深思之所得。此时听君如一这般解释经文,虽不能说既是对的,可却是自家理解,随即心中对君如一高看了许多。
“这妮子却也是恁地了得,居然有这般口才。”
“······所以诸法才是空相,既然其为空相,自然就没有所谓生灭、垢净、增减之说,所以空里哪里来的物欲,自然也就没有产生众生物欲的诸般实物,所谓六识之类,也就没有意识之所谓思量。”
剑川观视那老和尚头顶挂了虚汗,便是自家也是浑身不适,刚欲张开口咳嗽一声提醒,那老和尚却是双手合十,低首思量,似乎听得愈加认真起来。于是剑川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言语。
“······大光明乃是恒常存世,从来就没有断绝过,因其本体既是空相······故而哪里有过生死,此皆迷幻空相,故而也就没有苦集灭道,也就没有所谓慧智与得道,如此人才会心无挂碍,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远离世间苦厄······所以唯有极乐界才是真实不虚的。”
剑川看一眼那大和尚,一直低了头颅,双手合十!便是那样不移不动,忽然心下里大是不安。其抬眼观视一眼君如一,又看一看渐渐围拢而来的数位僧人,悄悄对了君如一道:
“如一,似乎我二人还有些俗事未了呢。”
“嗯,走吧!”
那君如一也是眉间存了不安,急急随了剑川行出去。
剑川也不言语,只是低头疾行。
“剑师兄,怎得走这般快?”
君如一大是不喜,边走边开言道。
“咳咳咳······这个······似乎那老和尚······”
剑川忐忑不安开言,便是此时寺庙中一声接了一声丧钟敲起,成百和尚诵经的声音响彻此一道街面。
“那老和尚死了?”
“嗯!肯定是!你讲解经文时候,其已是圆寂了!大约是心病犯了吧,我观其头上满头大汗,而后忽然垂了头颅不动。”
剑川一边疾走,一边解释。
“嗯?怎么会?我不过是觉得其定然是你说的那什么燕冰舞的师伯之类,故意曲解经文,好让其记得我,却是存了与燕冰舞较劲的意思,可没有想说死他呢!”
剑川闻言一个趔趄,这女人怎么起了这等心思?
待二人行得远了,剑川便放缓了脚步,一步一回首。君如一看了半时开言道:
“剑师兄,你回头作甚?我不过是讲解经文,又没有杀他!”
“你未杀伯夷,伯夷却是因你而死!”
“哼,那老和尚突然犯病,怎么怪到我头上?哦,我晓得了······”
君如一本来有些心愧,可是忽然便是恼怒起来。
“如一,你晓得什么了?”
剑川观其如此大是惊讶,开言问道。
“哼,你在等人!”
“等人?等谁?”
剑川讶然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