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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始,就埋下了失败的因。
这是吴用的话。
蔡京和刘敏肯定不会信这样的蛊惑人心之言,但是,有人想听,听后甚至会信。
方腊想听,田虎想听,甚至王庆也想听,至于他的心思是否如二人一般,那就很难说了。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吴用,掉书袋的事情,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吴用的话被打断了,不是蔡京,也不是刘敏,而是站在吴用不远处的一个穿着黑袍的人。
吴用没有着恼,抬眼看了看,沉思一下,才道:“可否请教大名。”
穿黑袍的人低声道:“站在这个位置,你猜不到吗?”
吴用道:“虎王的人马何其多,我哪里知道你是谁?”
“一个被你用花言巧语骗了的人,一个被你恐吓投降你们的人,一个你们说好给予从宽处理,但还是被你们杀了的人。”
吴用歪着头,道:“这样说来,你的身份我是知晓了,但我觉得,以你的智商,以后等我将话说完的时候再插嘴,这样比较好。”
范权冷哼,道:“吴用,这里最没有说话余地的就是你!”
吴用将眼光移向蔡京,笑道:“你看,我说你们你会输的,毕竟有这样愚蠢如猪的队友,想赢,还是有点难度的。”
范权轻笑一声,道:“我觉的比一个说大话的骗子要好吧。”
吴用连连摇头,道:“你知道作为智谋之士,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范权冷声,道:“话太多。”
吴用咦了一声,道:“你挺有自知之明啊,但是…”
范权接着道:“听话不听意。”
吴用叹了一口气,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是脑子不够用啊。”
范权原本以为自己两句话能堵住吴用的话,不曾想对方竟然赤裸裸地羞辱自己。
吴用道:“你会背《孙子兵法》,那么,你知道我为何要说它吗?”
范权道:“你想说,我们犯了兵家大忌。”
吴用点头,道:“这次,你猜对了,用兵有用兵的规矩,谁破坏了这规矩,谁就注定会失败,而你们,从开始就犯了这样的错误。”
蔡京鄙夷地看了一眼范权。若是没有范权的插嘴,让吴用一个人唱独角戏,唱的越多,失误越多。同时,从一个人接受信息量的角度考量,一次性接受的太多,会适得其反。
可是,范权的答话,让吴用很轻松地渡过了一个人演说的单调开场,以问答的形式,顺利地进了主题。
“话多者,多暗藏诡计,吴用,你的诡计很明显,就是要动摇方天王、虎王的决战之心,让他们的人撤回来。可是,你错了!他们是一方豪杰,是一代枭雄,岂是你三言两语能动摇的!”
吴用笑道:“刘智伯,你错了,我只是想要告诉他们真相,一个被你掩藏的真相。”
谈话重要的是听众是谁,立场在哪里?
现在,吴用的听众是方腊,是田虎,是王庆,但是他的立场是为了梁山。
于是,他用了一个阴谋论的假设,来继续对话,方腊和田虎是否会听他的呢?
吴用微笑。蔡京皱眉,知道他们不可能不让吴用说话,可是,这人说的越多,危害就越大,这是一个不可能缓和的矛盾。
“真相?…哈哈…真相就是我们要剿灭你们梁山!”
吴用语气依旧平稳,轻声道:“用一场不可能赢的局,让其他人都入彀,你说是剿灭,还是想要借刀杀人,一石二鸟呢?”
刘敏微微轻喘,吴用没有给他任何的破绽,时时都能回到他最初的话题,那么,就听他如何说吧。
“从开始说我们埋下了失败的因,现在又说我们不可能赢,只是,你看看这满屏的风雪,满屏的战斗,谁是困兽之斗呢?”
吴用笑道:“范国舅虽然愚蠢,但是知道读书,你刘智伯却是自傲的连书都不读了。难道你没有听过后发先制,此乃迂直之奥秘也。再说,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现在,我们梁山兄弟,就是这样!”
吴用指着画面上焦灼的战况,自信而语。
蔡京摇头,道:“我不认为在一个大阵里,你们能何胜算。”
吴用摇头,道:“蔡太师,这句话也是我想说给你们的,兵法云:兵贵胜,不贵久。你们拖的太久了。”
蔡京皱眉,心道:“这次情况不太妙啊。”
如果吴用开始掉书袋,自己未必在兵书上能与他一较长短,而唯一能掉书袋的范权,灵活变通和话语术上,与吴用相差一大截。
这样一来,相当于吴用一人用自己的长处来攻击他们的短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