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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离市第一人民医院某单人病房。
病房门被打开，五六个头发花白的医生走了进来。
陈建忠正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出神，见医生们进来，缓缓的坐起了身，面色平静的开口，“怎么样？”
为首的周院长，遗憾的对陈建忠摇了摇头。
陈建忠没有愤怒，也没有伤心，平淡的点了个头，说了声谢谢。
周院长安慰的话哽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周院长和陈建忠是多年老友。
一个月前，在陈建忠最早发现自己身体有问题的时候，就找了周院长看诊。
当时的检查结果是结肠癌初期，不过肿瘤的位置不太好，做手术的风险非常高。
结肠癌在癌症中的治愈率还算不错，周院长为了老友得到更好的治疗，给陈建忠介绍了国外的医疗机构做手术。
那时候正是刚拿下城西项目后的准备期，陈建忠实在走不开，拖延了一个多星期之后，才前往鹰国。
到达鹰国医院后，预想中顺利开展的手术并没有做上。
因为入院检查时发现，陈建忠的肿瘤竟然比一周前长大了一倍多。
扩散的肿瘤在腹腔形成了包裹，没办法再进行手术。
鹰国的医生遗憾的建议陈建忠先做化疗，等扩散控制住了，情况稳定了，再视情况安排手术。
在这期间，陈建忠的腹痛越来越剧烈，喝水进食都很困难。
又辗转去了几个国家的顶尖医疗机构，得到的结论都是如此。
最后陈建忠只能选择回国，让周院长安排化疗。
周院长行医多年，根本没见过这种像是吹气球一样长大的肿瘤。
不死心的找了东离市医术高明的医生，对陈建忠再次进行会诊。
但是，检查结果一次比一次差，即使做了化疗，也没有减缓肿瘤扩散的速度。
“老陈，手术虽然做不了，我们可以继续进行靶向治疗，只要你饮食营养跟上，带癌生存也不是没有可能。”周院长尽力的想让陈建忠燃起生存的希望。
陈建忠神色黯淡，最近这种话，他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说来说去，都是束手无策而已。
“老周，我知道你尽力了。明天就安排我出院吧，化疗的副作用太大了，我扛不住了。”
周院长听他要放弃治疗，立刻急了，“再坚持一下，我们或许还能找到方法……”
陈建忠摆了摆手，打断了周院长的话，“我知道我是什么身体状况，最近我总是能梦到小晨妈妈来看我。”
“这么多年我对小晨一直很严厉，要求兄弟下属们都要严苛的对待他。”
“就是希望他能够自立自强。”
“可我还是不忍心，把他保护的太好了。”
陈建忠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要在最后的日子，把陈氏的烂摊子收拾好，平稳的过渡到他的手上。”
周院长是看着陈晨长大的，知道这孩子虽然品行不错，但是太过容易相信他人，根本不理解人心险恶。
这么多年被陈建忠摔摔打打的，还是没有长大。
那个词怎么形容来着，清澈而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