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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邪靠在浴池边沿,闭目养神,水雾氤氲模糊了他的脸庞轮廓,水面漂浮着猩红液体,那是从他体内流出的血。
“别担心,没事的。”
墨邪嗓音,格外沙哑。
“公子……”
“出去吧。”
“可是……”
墨邪不再说话,书童看着墨邪,欲言又止,最终,慢慢退了出去。
墨邪蓦地打开双眸,锋芒毕露,黑瞳里面,闪耀着寒芒。
有生之年,他定要揪出那个给他下毒之人,千刀万剐,死无葬身。
这一年来,因为落花毒,他喜怒无常,人不人鬼不鬼,他曾尝试过,能不能遏制住毒瘾,结果是让人失望的,他不仅遏制不住,甚至还让自己伤痕累累,皮开肉绽。
哗啦——
墨邪从浴池里站起来,猩红的液体浮在水面,发和衣裳,湿漉漉的,他抬起手,解开外袍,露出遍体鳞伤的身体。
新伤旧伤错综复杂的叠加在一起,那都是他这一年来在痛苦中挣扎崩溃的结果。
墨邪双手紧攥。
天知道当他得知夜轻歌在极北受的苦,多想立即出现在她身边。
订婚宴的时候,他也希望能堂堂正正的去道一声恭喜,可他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连出现在光明之下的权利都没有,他只能行走于黑暗,彷徨无措。
他本是浊世佳公子,落花毒却将他逼成恶魔。
墨邪叹了口气,走出浴池,换了件衣裳。
书童走进来,处理血迹。
“公子,天色已晚,早点歇息吧。”书童看着墨邪,说。
“去调查下阎家。”墨邪道:“今日祖爷对轻歌的态度很诡异,事出反常必有妖,轻歌以后可能会来落花城,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是。”
书童毕恭毕敬应了声,而后推了出去。
书童临走前,将门关上。
转瞬,屋内就只剩下墨邪一人。
墨邪走至窗边,看着窗外皎洁的白月光,若有所思,淡淡的道:“秦家、阎家、城主府……我用了两年,都没搞清楚落花城的水有多深,轻歌,你若是来了,落花城会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相信,如果是她的话,就能创造出奇迹。
另一间屋子里,轻歌正在埋头苦干,专心炼器。
不知为何,她总是聚集不了精神,时常心神恍惚。
“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也不知道为什么。”轻歌停下炼器,看向邢荼蘼,道。
邢荼蘼喝了口茶,微微一笑,道:“可能是初来落花城水土不服吧,或者是因为祖爷?祖爷虽说是你的外婆,但十七年过去,今天你是第一次见到她,情绪难眠会有些起伏。”
“也是。”
轻歌甩去脑子里的想法,认认真真,聚精会神,开始炼器。
邢荼蘼坐在桌前,看着正在炼器的轻歌,眉眼含笑。
认真做事的人,永远是最有魅力的。
譬如现在的夜轻歌,炼器过程中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艺术,每一个画面,都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