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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闻言,忙道:“常言道,公人见钱,如蚊子见血。阎罗面前须没放回的鬼。主人家财又何止数十万贯,这般财帛入得梁中书囊中。他便是知道主人是冤枉的时,也断然不会还主人清白的,恐怕还会将错就错,杀了主人,他好吞了主人家财。”
卢俊义虽不爱和那些做官的打交道,但也知道每年家里要费多少银子打点那些官吏,闻言也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自家在北京的威望,便道:“我卢家在城里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户,若我去伸冤,城里乡绅必然都会看着,谅他梁中书也不敢冤枉我。”
说罢,便转身往城里而来。
燕青赶忙抢前一步,拦住卢俊义道:“主人三思啊,那梁中书为官贪滥,只怕见钱眼开,害了主人。”
卢俊义想了想,道:“我卢家数代经营,怎能就此毁去。一会我去衙门击鼓申冤,你便在外听我消息,若是那梁中书真敢害我,你便去梁山寻林冲、武松二人,请他们带兵为我复仇。他二人是我师弟,又一见如故,他们二人必然不会推却。”
燕青闻言,劝道:“主人和他们既有如此渊源,何不请他们带兵来打北京,杀了那对奸夫yin妇,又何必亲身犯险。”
卢俊义摇头道:“我卢家世代忠良,怎能轻易落草,你莫再说,等我进城后,你再入城打探便是。”
说完,便推开燕青,径自往城里走去。
到的城门口,守门官兵看到卢俊义便发一声喊,围了上来。
卢俊义也不反抗,拱手道:“卢某入城便是要去衙门伸冤,还请诸位带路。”
卢家在北京五代,威望甚重。
守门军官看卢俊义并不露怯,也不敢无礼,便带着卢俊义往留守司而来。
到的留守司外面,卢俊义便敲响鸣冤鼓。
“咚”
“咚”
“咚”
街上一些百姓看有人击鼓鸣冤,顿时都围了过来。
不多时,便有公人出来带卢俊义进去,一些闲散百姓也跟了进去,围在堂外旁听。
梁中书自然也认得这北京首富,看到是卢俊义击鼓,也是一愣。
等卢俊义见过礼,梁中书才反应过来,喝道:“大胆卢俊义,你这厮是本处良民,如何却去梁山落草。今日进城,莫不是勾结反贼,要打北京?”
卢俊义忙道:“小人一时愚鲁,把假作算卦道士的梁山贼人请到家中,又误信了贼人讹言,被赚到梁山水泊,软禁了几日。之后趁贼人不备,才逃了出来。并无歹意,望恩相明察。”
梁中书一拍惊堂木,喝道:“你这话如何说的过去!你若没和梁山贼人勾结,贼人如何会让你轻易逃脱。再有你的娘子和李固已告发你,还有你写给你母亲子的反诗作证,怎地是虚?”
卢俊义闻言,忙禀道:“我写给我娘子的不过是一封普通书信,并不曾写过诗。”
梁中书看卢俊义还敢抵赖,不由大怒,喝道:“那书信我已派人验过,正是你这厮字迹,还敢抵赖。”
一旁收了李固银子的孔目,凑上去道:“这厮在北京强横惯了,一身顽皮赖骨,不打如何肯招。”
梁中书也觉卢俊义有些太过欺他了,喝道:“来人啊,给我大刑伺候。”
左右公人看梁中书下令,顿时上来把卢俊义扯翻。
卢俊义见势不妙,忙喊道:“小人委实没写过什么反诗,大人可否取来让小人看看。”
梁中书也知道卢俊义不是一般乡绅,他到北京任职后,便让人仔细搜集了北京乡绅情况,好收敛钱财。卢家却是北京头一等财主,不过五代都在北京居住,在地方上可说威望甚重,关系盘根错节,与几个致仕的朝中宿臣也有结交,不是他能轻易拿捏的。好在卢家每年也不少他孝敬,因此也是相安无事。
不过梁中书这次却是拿住了卢俊义软肋,卢家家财虽然已经查抄了数日,但具体账目还未查清楚,不过只是查清的数字便让梁中书兴奋不已,有了卢家财富,他的老丈人蔡京便是活到一百岁,他也不用愁每年的生辰纲了。
梁中书看厅外围着许多百姓,也怕惹得那些城中宿臣们不满,如今不比从前,蔡京已经致仕,他也要收敛一些。
不过梁中书却是自信可以让卢俊义死的无话可说,当下便让孔目把封存的书信拿来。
这孔目却是奸猾,还怕卢俊义抢去书信,让几个公人把卢俊义锁住,才把书信拿到卢俊义跟前,道:“员外看清楚了。”
卢俊义却没去看那反诗内容,定睛一看那字迹,赫然和他自己书写的一般,不由目瞪口呆。
梁中书看到卢俊义模样,不由笑道:“怎样?你这厮可认了?”
卢俊义醒神过来,想了想,道:“一定是李固那厮伪造的书信,我家中多有我字帖,他又常在我身边,定是那厮伪造了书信来害我。”
卢俊义只以为伪造书信,该是他身边的人见多了才有可能,却想不到梁山有人只是看他写了一封书信,便仿了出来。
梁中书摇头道:“今日本官便让你这厮死心,传李固和贾氏上堂。”
卢府被梁中书查抄,李固和贾氏虽然换了地方居住,但因为卢俊义之案未结,他们还是把新住址在衙门中备了案,以方便随时传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