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三章 贺容嬷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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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八蛋眼眶含泪。嘴角努力挤出一抹笑,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囧。

显金:…

好丑。

你还不如不笑呢。

显金别过脸去,从袖中掏了一只小荷包,推到陆八蛋面前,言简意赅,“拿着吧。”

陆八蛋惊恐地看向显金,再看这荷包,这荷包还没他巴掌大,应该是装不下一只锤子吧?

“打开啊。”

显金催促。

陆八蛋颤颤巍巍地将荷包拆开,却见里面放了一小坨银锭子和一颗小指甲壳大小的金...金瓜子!?

金子!?

陆八蛋猛地抬头!

显金乐呵呵道,“收着吧,腊月开年,给大家的新春礼——倒是可以都换成银子,这不是想着大家伙一辈子都没见过黄金长啥样吗?这金瓜子不大,也不重,图个吉利,不值几个钱。”

陆八蛋两只眼睛,眼球眼白,好似全都被黄金闪瞎了!

这是黄金...?

黄金诶!?

他活了大半辈子了,第一次看到黄金!

陆八蛋哆哆嗦嗦地拿手碰了碰黄金。

啊,好冰。

但,好漂亮!

陆八蛋不可置信地用双手捧起金瓜子,凹陷的脸颊甚至多了眉飞色舞溢出的神采。

显金笑了笑。

这样看起来就漂亮多了。

人还是在钱面前,最漂亮呀。

“我...我...我也有?”陆八蛋说话说快了,带着徽州乡下的口音。

显金前世四川出生,紧跟着暴发户老爹去了北京发大财,四川话和京腔是她本命语言,听得懂徽州话,纯属是因为家里阿姨出身皖北,本身语言天赋不错,听懂之后跟着也能说两句。

再加之,陈家是想要往上爬的,在家中爷们和姑娘很小时就请了老师来教官话,显金一来才没露怯。

泾县人来人往,南直隶周边几个府和州的有点奔头的读书人几乎都在此处,做生意自然也说官话。

如今陆八蛋一激动,开始说家乡话,显金就尖起耳朵听,连猜带蒙地回,“店子里的人都有,你是店子里的人,自然也有。”

陆八蛋满眼满脑子都是金瓜子,率先预备藏在袖兜里,想了想觉得不保险,又藏进衣襟里,还是觉得不保险,最后脱了鞋,把金瓜子压到鞋垫子下面。

显金:...

别让她再看到这枚金瓜子。

这枚,充满味道的,金瓜子。

在陆八蛋狂喜之下,显金若无其事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似是随口问道,“今年不回家过年,家中人也不催?”

在陆八蛋发现显金好像不会说徽州乡下话后,立刻把口音变为蹩脚的官话,且金壮怂人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家里婆娘爱打叶子牌,有叶子牌打,有钱输,哪还记得我拉!两个丫头片子也嫁人了,初二回去,也是陪他娘打叶子牌!”

“这样啊...”显金点点头,随口再问,“牌面大吗?”【1】【6】【6】【小】【说】

陆八蛋顿时怒上心头,“咋不大!老皮娘一手牌就是五个板子嘞!一晚上就是一百个板子嘞!”

显金笑道,“这败家娘们——”转头又问,“那岂不是欠着钱?”

陆八蛋忙点头,“欠啦!欠了四十两的外债啦!我原先在县衙当文书,一个月没多少板子啦!下工了,还去挑水挑砖做工,签字画押,认账认得!”

显金意有不明地扯着嘴角笑了笑,“欠的谁的呀?庄家?散户?还是在外头单借的印子啦?”

几个来回,显金的口音已经有点徽州乡下的味道了。

陆八蛋痛彻心扉,“都有!印子最多!”连连摇头,“还不清楚,还不清楚!”

显金打了个突然袭击,“这么说来,陈五老爷,是你欠债的大头嘞?”

陆八蛋自然地点头,“是嘞,共欠他三十四两...”

陆八蛋话出口,猛地一抬头,凹陷的脸上一层一层地出现了崩开的裂痕。

显金笑得很自然,笑里藏着“果然如此”的了然。

从陆八蛋这么十来天的表现来看,是个胆子很小、看问题肤浅又一惊一乍的人,这种人被派来当耳目。

陈老五要么手上没牌了,要么这个牌,他很有信心。

亲缘关系嘛,是一则。

可亲兄弟都有可能因为三分地翻脸,更何况这拐得比城墙还厚的亲戚关系。

陆八蛋肯定还有啥别的把柄在陈老五手里。

一个老实巴交又眼界浅的农户,就算读了两天书,认识几个字,能犯下啥把柄?最多就是欠点钱,要不就是图点田。

这不是一问,就问出来了吗?

陆八蛋胆子小得跟鸡似的,第一道防线是被周二狗的蒲扇击破的,第二道防线是被还没一钱重的金瓜子击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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