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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伸出来的虫喙,轻轻在墙壁上游移,但马上,又往后退去。
黎迦见状,立刻后退了几大步,刀刃无声抬起。
在雪白的飞蛾翅膀掩映之间,那些伸出去的虫喙,带着飞蛾怪物们的脑袋不住颤抖,仿佛一团团要被崩碎的新雪,又好像在欢快地进食。
但仔细一看,那些长喙根本没有像刀刃一样扎破那面鲜红的墙壁,恰恰相反,真正被“啃咬”被困住的,反而是那些飞蛾怪物。
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重新响起来。
到这里,展现在黎迦面前的飞蛾怪物和淤泥心脏的本体,可以说充满了相反之处。
飞蛾怪物飞动游移的动作相当轻柔,但不管是幼虫还是成体,进食的动作都堪称仿佛热烈的狂欢,有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而淤泥心脏在暴动腾舞的时候像狂流一般,但它们不管是抓到猎物之后还是进食,都相当温和亲切,把人类溺毙在深渊之中,仿佛让人类回到最初的羊水里。
——也包括此刻。
那些宛同心脏瓣膜的墙壁,边缘出现细微的,会呼吸的裂痕,就像捕蝇草闭合一样,将那些扑来的飞蛾一只只夹住虫喙。
轻柔的翅膀挣扎时,鳞粉也像羽毛一样凌乱掉落,四处飘飞。黎迦再退开,手臂擦过一只飞蛾的尾部,那只飞蛾似乎就是最开始在黎迦手臂上爬的飞蛾怪物,此刻猛地扭头。
它的虫喙就这样断裂开来,整个虫子脑袋也跟着裂开,绿色虫血从飞蛾眼睛下方流出来,像一汪凝视妈妈的时候才会流下来的眼泪,然后,整个巨大的身体,就像小山一样,要把黎迦压住。
“……”黎迦被自己的联想噎住了一秒钟,视线重新转移回去,同时腿脚也再度跨出,避免那只把自己的脑袋扯掉的飞蛾剩余的身体把自己包住。
除了他的手臂之外,心脏瓣膜墙壁上也喷洒上了那些绿色的虫子血液。而被夹住的那颗飞蛾的脑袋,因为没有身体那样庞大的累赘,很快瓣膜开始行动,一股股细管往里推移,那颗飞蛾脑袋就被吞没了进去。
一股挤压果汁的声音传来,淡绿色挂在瓣膜之间,染上其他还活着的飞蛾们。
场面似乎一瞬之间就被逆转了,飞蛾们的振翅不再是进食一般的狂喜,而是性命垂危,无能为力的挣扎。一股又一股绿色的虫子血液流下来,还没有彻底滴落,就被心脏瓣膜吸收。
正如它们之前吮吸细管时一样,心脏瓣膜将飞蛾怪物们一只只吮吸干净,只不过更彻底。
飞蛾们的尸体挂在瓣膜墙壁之间,就像干燥环节做得相当漂亮的雪白标本,一只只排列整齐。
当第一道轻微的“咚”声传来,飞蛾的尸体轻轻垂落,一根边缘尖利的红色细管慢条斯理抽回去,看它离开的地方,这条细管大概从虫喙反向刺进了飞蛾的身体,将它活活抽干。其他飞蛾也都是如此。
相比之下,最先扯断自己脑袋的飞蛾怪物,反而至少保留了一具更完整的尸体,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堵心脏瓣膜构成的墙壁,和那单独的细管并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
狼可以吃掉兔子,但是当兔子长到遮天蔽日的高度,皮毛能够绷断利齿的时候,狼和兔子的地位也会就此逆转。
黎迦再退几步,他的微笑并没有因为这些飞蛾怪物的横死而消失。相反,他回转身体的姿态相当轻松。
几乎像是散步一样,他路过那些飞蛾干瘪如枯叶的尸体,往之前自己来时的方向退去。
周围的颜色又从红润的深色逐渐过渡到仿佛被稀释的血液一样的粉红,又变成苍白。
因为在洞窟里毕竟待到了现在,死了这么几回,黎迦也死出了经验,面对还能保存捕猎动作的细管轻巧躲开,即使偶尔被抓住,也立刻割断衣袖裤脚的布料,挣脱出去。
继续往前,踏过又一片像苍白蜂窝的细管地面,黎迦看见了一大片新鲜的雪白颜色。
——满地的虫卵,铺满边缘的团茧,中间是数十只正在自相残杀的飞蛾。站在外面往里望去,只会觉得一团又一团狂烈的雪片正在飞舞不息,让黎迦想起雪村里见证过的一切。
……或许,那些所谓的雪,也……
黎迦踏上前。
自相残杀的飞蛾怪物们的战场,走近了就能看见雪里淤积的绿,一摊摊一片片,都是没凝固的虫血。
黎迦也说不清楚此刻在他心里涌动的这股情绪算什么,总之绝对不是同情。
在飞舞的飞蛾之间,他弯下腰去,把两只正在互相吞噬的飞蛾团茧分开,将地上还没孵化的虫卵捧起来。
“现在就开始互相吞噬的话,实在是太早了点。”
一边行动,他一边自言自语。
绿色的血粘在他手臂腿脚上,那些还在空中旋舞的飞蛾互相撕咬的动作逐渐慢下来,然后,一只又一只飞蛾调转了脑袋,翅膀虽仍在空中扇动,视线却都凝固在黎迦身上。
第三捧飞蛾的卵块放进怀里的瞬间,黎迦猛地站起来,两把刀都收进了仓库,拔步便跑——
当他的衣角擦过这一片空间边缘的墙壁时,后面飞蛾扑啦啦地全数飞出,追着黎迦的脚步,像暴雪一样袭来。
果然如此。
黎迦一边往上兜住衣襟,一边狂奔,一边确认,这些飞蛾是根据血液的气味和温度来分辨彼此的,因此,他沾到那些血液,加上活人的体温,也确实可以吸引飞蛾们的扑杀。
接下来——
就是速度和耐力的比拼了。
在这个副本里,即使是面对开花神女的追杀,黎迦也感觉自己没跑得这么快过,他大口喘气,满怀都是抢来的飞蛾虫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