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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弗亚吃力地举了三根手指,陆大牛轻轻回应了三声咳嗽,埃弗亚费力地点了点头,二人达成了共识——三天后等埃弗亚可以行动了,就联手逃跑。
苗晋东从昏睡中醒来,围着三人转了一圈,见陆大牛还醒着,便警告道:“陆大牛,我警告你,老老实实地养伤,不要再打什么鬼主意。如果想要逃跑,只有死路一条。艾警官已经下了命令,一旦发现你们三人中任何一人逃走,可以当场击毙。”
陆大牛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苗警官,我脑子有没有受伤?”
“你很幸运,脑子没事。”
“就是,我脑子又没有受伤,为什么要逃走?这里有吃有喝有医生,外面有什么?这里还很安全,除了没有人身自由外,基本什么都有。虽然没有人身自由,但你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打不得骂不得,更不能打死我,你说我脑子得进多少水才会想着逃跑?”陆大牛一口气说完,累得呼呼直喘,“再说,你看我这样,能跑得动吗?”
苗晋东又气又笑,信了大半:“行了,别胡扯了,赶紧休息吧。”
“是,警官。”陆大牛故作正经地敬了一个礼。
苗晋东没有理他,推门出去,和前来接替他的人交接,然后回去休息了。回到房间,他还不太放心,特意找到吴平生聊了几句,说到了陆大牛的异常。
吴平生并不觉得陆大牛还有力气逃走,他叮嘱苗晋东注意防范,现在最大的危险来自外面流窜的叛军以及下落不明的敦老大。
“艾警官哪里去了?”苗晋东这时才想起今晚没有看到艾慕何,“她不是说今晚她值班吗?”
“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用管她。”吴平生还在生艾慕何的气,何遇那么对她,她还是放不下何遇,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也许是躲到哪个角落伤心去了。”
“唉,她和何医生的感情真是多灾多难,让人着急。”苗晋东没有多想,告别吴平生就回去睡觉了。
驻地陷入了沉睡中,只有几处的灯光还亮着,除了李不言和顾不厌的房间外,就只有化验室了。
化验室里,何遇依然昏睡不醒。艾慕何坐在床前,痴痴地凝望他瘦削的脸庞。她也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从她认识何遇以来,她直视何遇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一天多。
她越看越觉得何遇帅,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耳大,额宽,下巴线条坚毅,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都很有男人气概。
是的,就是男人气概,坚毅、勇敢、有担当又无所畏惧。艾慕何轻轻地握住何遇的手,柔声细语:“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拥有永远,不希望得到这样一个没有结果的结局。我以前也想过,也许我并不是你的花,只是你途经了我的盛开。但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考验,我又想,如果连我都不是你的花,还有谁会和你一起经历这样的血色浪漫?原以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再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将我们分开,我是你的华年,你是我的荣光……”
“以前我曾经是一个爱好广泛的人,但现在却只爱你。在感情的世界里,我对你的爱没有退出机制。答应我好不好,哪怕你一直沉睡不醒,也不要离开我,至少我还可以每天见到你,陪着你,和你说话。即使你听不到、没有回应也没关系,我原谅你的傲慢和无礼,不会怪你。”
“我不想我们的感情最后只变成追忆——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只想和你平平淡淡地在一起。”艾慕何一脸平静,喃喃低语,“你才是我今生最大的陷阱,每见一次,深陷一分。到现在,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要逃离?何遇,你真狠心!”
“刚开始遇到你时,我在想,何其不幸与你相遇。后来喜欢你之后,我又想,应该是何其有幸与你相遇。现在,你残酷而又绝情地想要离开我,如果我没有和你相遇该有多好,就不会有现在的痛苦和折磨!何遇,你到底要怎样?你是一个男人,非要事事比我强,比我抢先一步才开心是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争强好胜,不要总是觉得胜了我才是男人?在我面前,不管你是英雄还是凡人,是医生还是勇士,你永远是我的男人,是我深爱的人。”
“你记住了,何遇,如果这一次你侥幸过关,我不会轻饶你,不但会严厉地批评你,还会打你,并且要求你以后必须乖乖听话,不许再任性,不许再到处乱跑,更不许逞强。如果这一次你没过关……”艾慕何平静如水的面容终于动容,一行热泪无声地滑落,她再也无法硬撑,蹲在地上,就如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悲不可抑,“我也不会放过你,我要把你所有争的先逞的强统统尝试一遍,让你在天上看着我,让你难受,让你难过,让你无可奈何!”
说完,艾慕何如同虚脱一样瘫坐在地上,半天都没有起来。
天,渐渐亮了。
第一天。
天一亮,李不言就再次组织了会诊,经观察,何遇在注射了阻碍剂后,有效延缓了H病毒的发作。现在他虽然还在昏迷中,病毒却没有进一步扩散。当然,也不排除何遇体质较常人更有抵抗力的可能性。
埃弗亚等人持续恢复中,巴布鲁也醒了,陆大牛可以下床走动了。
徐图答应的物资在一天之内全部送过来了,物资堆积在中国救援队的仓库中,让其他国家的救援队无比羡慕。
会诊还是没有拿出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不过夏明远提出了在阻碍剂的基础上研制药物的新思路,获得了与会人员的一致认可。
艾慕何、吴平生继续保护驻地安全,一丝不苟。只是她经常走神并且一个人流泪的样子,让李不言和顾不厌看了频频摇头。
第二天。
一天多没见到何遇露面的庄能飞和何见坐不住了,找到李不言寻问何遇的下落,得到的答复是何遇外出执行任务去了,具体去了哪里,执行什么任务,是机密,无可奉告。二人只好悻悻而回,又去问艾慕何,艾慕何的回答也是一样。
第三天。
伤势较轻的叛军陆续离开驻地,埃弗亚伤势恢复很快,陆大牛开始锻炼身体,巴布鲁也可以说话了。
李不言再次组织专家会诊,并和国内连线,夏明远的阻碍剂思路得到了认可,药物研制速度加快。在最需要云锦书的时候,国内传来消息,云锦书家中出事,需要她紧急回国。
值此用人之际,李不言虽然不愿意放云锦书走,但又不好开口。云锦书坚决要回国,他只好联系了航班。孔祥云回复,三天后航班会到达坦干亚机场。
云锦书要回国的消息传开后,引起了轰动。庄能飞和何见都来质问是什么情况,在亲耳听到云锦书的答复后,何见沉默了。庄能飞却不信,非要打电话到国内问个清楚,被何见拦住了。
“她有来索苏刚的权利,也有回国的自由。不要强人所难。”何见拉走了庄能飞。
庄能飞气得一脚踢飞了一块木头:“从此女神永久变女神经!”
由于事情太多,让人无比忙碌,除了关系最密切的几个人注意到何遇没有露面之外,其他的人都没有发现何遇有三天没有现身了。
晚饭的时候,艾慕何摆弄了几下饭菜,又推到了一边,吴平生接过,嘻嘻一笑:“又没胃口?食物不能浪费,还是老规矩,我帮你消灭它。”
艾慕何木然地点了点头,三天来她瘦了不少。她站了起来,忽然一阵头晕,摇晃几下险些摔倒。
吴平生大惊:“艾警官,你怎么了?是不是饿虚脱了?我再打一份饭菜给你,你不能不吃东西。”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艾慕何摆了摆手。她心力交瘁,要不是职责所在必须硬撑,她早就倒下了。
“怎么就没事了?你就是有事。”吴平生想要关心艾慕何,“失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重新再来。好男人多得是,又不缺何遇一个。艾警官,你就是太死心眼,再说何遇有什么好?你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
“闭嘴!”艾慕何对吴平生怒目而视,“吴平生,以后你再敢在我面前说何遇一句坏话,我就和你绝交!”
“艾警官,艾警官……”正在吴平生一脸尴尬时,夏明远跑了过来,拉走了艾慕何,“有新情况了。”
化验室里,何遇半躺在病床上,虽然精神萎靡,但气色还不算很差。
李不言正在喂他喝水。
“感觉怎么样?”李不言摸了摸何遇的额头,摇了摇头,“烧没有退,说明病毒还在扩散。何遇,我对不起你,害你成了这个样子……”
何遇有气无力地说道:“李院长说的哪里话,参加救援队是我自己的主意,救人也是我的职责所在,难道一个警察会因为抓坏人有危险就不当警察了吗?”
“只是万一……”李不言叹息一声,一脸痛苦,“国内传来的消息说,药物的研制虽然有了初步进展,但还是不能有效地阻止病毒的扩散,更不能从根本上治愈H病毒,最主要的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成功研制出药物。”
“何遇,你醒了?”门猛然被人推开,艾慕何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飞一般来到何遇面前,一把拉住何遇的手,“来,让我看看有没有烧坏脑子?好像一切正常,没坏什么零件……这我就放心了。”
何想勉强笑了笑,抽回了手:“我就知道你心思浅,没心没肺,就算我现在死了,你的伤心也不会超过一小时。”
“一小时?你太夸张了,顶多一分钟。一分钟后,我差不多就忘了你是谁了。”艾慕何嘻嘻一笑,又要去抓何遇的手,却被何遇躲开,她一脸不快,噘起了嘴巴,“你什么意思呀,人还在呢就不理我了,见异思迁比我还快,说,是喜欢上顾医生还是喜欢上夏医生了?”
顾不厌和夏明远对视一眼,二人都笑不出来。李不言将头扭到一边,不让他们看到他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最让人痛心的不是抱头痛哭的死别,而是临别前的故作轻松。
何遇不笑了,忽然一脸认真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爱你们每一个人!以前我也自认爱每一个病人,后来才发现,我的爱只是同情和怜悯,只是一个医生对病人应有的关爱。但是今天我真切地感受到心中涌动着的爱和温暖。我不但爱我的祖国,爱所有人,更爱一生中最值得珍爱的人。我能清楚地感受到现在的爱,是发自内心的……”
艾慕何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她捂住了何遇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别说了,求你别说了,你再说下去我也许真的会崩溃。何遇,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还有没有希望?”
顾不厌讶然:“感染了H病毒的是何遇,又不是你……”
夏明远一拉顾不厌的胳膊:“顾医生,艾警官感染的是爱情,比H病毒更难治愈。”
顾不厌一愣,随即说道:“我也终于知道,真正的不治之症是爱情。”
何遇没有正面回答艾慕何的问题,而是努力坐直了身子,望向窗外:“以前我不太喜欢中国传统的东西,不仅是中医,还包括一切传统文化,比如诗词。出国后才发现,原来深植于自己内心深处的还是传统……慕何,有一句话我想送你——祝你岁月无波澜,敬我余生不悲欢。”
“不,我不要。”艾慕何从何遇的话中听出了深深的绝望,她不甘心,“我不同意,不管要付出多大的努力,你一定要活下去。”
“砰……”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枪响。艾慕何脸色一变:“有情况,我出去看看,你们不要出来!”
艾慕何推门而去,望着她迅速消失的背影,何遇心中一阵悲伤,一瞬间却又下定了决心,他示意夏明远关上房门:“李院长、顾医生、夏医生,我希望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情,不要让慕何知道我的决定。”
“你决定什么了?”李不言心中猛然闪过一个不安的念头,“何遇,你不能这么做。”
“我一定要这么做。”何遇大大地喘了一口气,“我也必须这么做,牺牲我一人,可以提前一个月哪怕一天研制成功药物,可以多救无数人,怎么算都划算。”
“何遇要做什么?”顾不厌不明白何遇和李不言在打什么哑谜。
夏明远猜到了,她连连摇头:“不,不行,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不一定非要牺牲你。何遇,你先不要做出决定,再等等好不好?还有时间。”
何遇坚定地摇头:“对我来说,也许还有时间,但对挣扎在生死一线的其他H病毒的感染者来说,没有时间了。”
“可是……”夏明远一咬牙,“可是他们是索苏刚人,不是中国人,也不是你的亲人。”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何遇要做什么?快告诉我!”顾不厌忍受不了了,抓住夏明远的胳膊,“夏医生!”
夏明远无奈地看了何遇一眼,本想说出真相,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还是让何医生自己说吧……我希望顾医生可以说服他,让他改变主意。”
何遇咳嗽几声:“作为一名医生,我最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最了解感染了H病毒的身体在每一个阶段的变化。我希望从现在开始详细地纪录H病毒感染后每一个时间段的身体应激反应,相信会为药物的研制提供最有用的数据。”
“这明明是好事,为什么要说不行呢?”顾不厌不明白地看向李不言和夏明远。
李不言再也忍不住眼泪:“顾医生你不知道,何遇这么做等于是放弃了治疗,用他的生命在纪录数据!”
夏明远也是泪流不止:“数据越翔实,何医生离生命的终点越近。他是想以他的牺牲加速药物的研制,用他的死来为更多的H病毒感染者争取时间。”
顾不厌这才清楚何遇做出了一个怎样惊人的决定,她大惊失色:“何医生,你不用这样,你不能这样。也许你不用牺牲自己,药物也可以很快被研制出来。也许你牺牲了自己,药物还是没能研制成功。”
“管不了那么多了。”何遇无力地摆了摆手,“你们和一个快死的人耗费时间来争论一件事情的对错,不觉得太残忍了吗?没时间了,李院长、夏医生,我请求你们从现在开始详细纪录我身体变化的每一个细节,我也会把我自己的感受从医学的角度说出来,希望你们能够忠实地记下来……”
顾不厌还想再说什么,何遇向她投来了恳求、不甘以及坚定的目光,她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忽然“哇”的一声痛哭起来:“我算什么心理医生,在病人面前情绪崩溃,太失败了。”
李不言抱住了顾不厌的肩膀:“在伟大的牺牲面前,任何专业的知识和理论分析都是苍白无力的。”一瞬间,他下定了决心,“夏医生,开始记录。”
“李院长……”夏明远不忍道。
“服从命令。”李不言脸色一寒,“不要让何遇白白牺牲,时间不等人。”
“是。”夏明远擦干眼泪,开始记录数据,“在最需要人手的时候,云医生非要回国,我永远不会原谅她的背叛。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何医生一直不喜欢她,原来是早就看透了她的为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要怪云医生,她有离开的权利。”李不言一边摆弄着各种仪器,一边朝窗外张望,“刚才有一声枪响,是出了什么事情?对了,云医生是今天的飞机,安排了吴平生送她到坦干亚机场。”
“我去送云锦书到机场。”顾不厌忽然下定了决心,她一拢头发,目光坚毅,“我不信一路上我不能说服她改变主意。”
“顾医生,还是不要勉强她了。”何遇不想顾不厌和云锦书闹得不愉快。
“只有拯救不了的生命,没有挽救不了的灵魂。”顾不厌重新燃起了斗志,“从驻地到机场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足够我和云医生讲通道理了。”
“讲通什么道理?”门一下被人撞开,艾慕何猛然冲了进来,“和有些人就没有道理可讲,就该一枪打死了事。”
“出什么事情了?”李不言朝门外张望一眼,见维和小队全部出动,形成了防护圈,不由一惊。
“没什么大事,李院长不用担心,很快就能解决。”艾慕何见何遇醒来,精神状态还不错,以为他要好起来了,心情大好,“上次逃走的敦老大居然贼胆包天,偷偷溜了过来,想救走陆大牛,被吴平生和苗晋东发现了。还好敦老大只是一个人,没有帮手,才没能得逞。不过他居然找到了陆大牛的房间,这说明我们的安防措施还不到位。”
“吴平生和苗晋东呢?”何遇忽然感觉哪里不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顾不厌按住,“我要下床,我要了解情况。”
“你不许动,躺着就行了,了解什么情况,有我就行了。”艾慕何小手一挥,还真有那么一丝指挥若定的气概,“你是不相信我的身手还是不相信我的头脑?”
何遇被气笑了:“是不相信你的脑子……吴平生和苗晋东是不是都去追敦老大了?那么谁在看管陆大牛、埃弗亚和巴布鲁?”
艾慕何愣住了,一脚踢在门上:“坏了,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敦老大如一只兔子一样在林中狂奔,身后的追赶声越来越远,他停了下来,爬到了一棵树上,居高临下朝远处张望。
远处,吴平生和苗晋东正带人四下搜寻,却一无所获。
敦老大得意地一笑,在树上等了一会儿,直到吴平生等人不见了身影,他才不慌不忙地下了树,迎着太阳朝前走去。
走了半天,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林间空地,空地上有一座木屋和一辆汽车。他进入木屋,里面设施齐全,各种物资应有尽有。
敦老大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朝桌子上的一块野猪肉割了一刀,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又看了看表,自言自语地说道:“陆大牛是不如以前了,居然迟到了半小时,人不服老不行。”
“我不老,你才老了。”门被人踢开,陆大牛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从敦老大手中抢过肉,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别提了,还是低估吴平生和苗晋东了,差点被他们打死……”
说话时,陆大牛露出了右肩,上面有一个血洞正在汩汩地流血:“妈的,旧伤没好,新伤又来。我这次虽然逃出来了,不过代价也不小,回头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你还你的,我要我的。”敦老大眯着眼睛笑了笑,“我冒死救你,可不是和你讲什么情义,是为了你答应的报酬。”
“放心好了,等我干掉何遇和徐图,到时整个米莱市都是我们的,区区几十公斤黄金又算得了什么?”陆大牛嘿嘿一笑,起身拉开地板,下面堆放着十几杆枪,他拿起一把,“走,敦老大,跟我去大干一场。”
“我只想要钱,不想玩命。”敦老大摆了摆手,继续吃肉,“救你出来,我的事情就已经做完了。你爱干什么尽管去干,我拿钱走人,我们两不相欠。”
“好,给你。”陆大牛来到墙壁前轻轻敲了几下,突然飞起一脚将墙壁踢出一个大洞,露出了一个保险箱,他打开保险箱,里面全是金灿灿的金条,“都是你的了。不过你不跟我去干掉徐图,后面的好处就没得分了。”
“保命要紧。有钱也要有命花才行。”敦老大哈哈一笑,将金条全部装进袋子,拎起就走,走到门口,突然又站住了,“陆大牛,你确信你可以干掉徐图?”
“只凭我一个人当然不行,如果有你敦老大在,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多了。”陆大牛不失时机地奉上一顶高帽,“敦老大足智多谋,做事情条理清楚,比我强多了。就像这次救人,先是在驻地附近埋了许多烟雾弹,又声东击西,设置了定时开枪装置佯攻驻地南边,引走了吴平生和苗晋东,然后乘机救出了我,可以说每一步都计算得很准确,丝毫不差。所以要是有敦老大的加入,我们一起干掉徐图,接手徐图的全部生意,每年的收入是你手中黄金的几十倍……”
敦老大动心了:“想要干掉徐图哪有那么容易?虽然埃弗亚和巴布鲁现在完蛋了,使他没有了叛军的支撑,但他还是有许多可以借助的力量……你有没有什么计划?”
“可惜的是,我逃出来的时候太匆忙了,没来得及顺手干掉埃弗亚和巴布鲁。”陆大牛神秘地笑了笑,“计划当然有,不过还是要敦老大加盟才能顺利实施啊。徐图在叛军中除了明面上联手埃弗亚暗中勾结巴布鲁外,还偷偷扶植了一个人,他叫费利克斯。现在埃弗亚和巴布鲁被抓,费利克斯就是叛军的老大了。”
“那岂不是说,徐图现在还能利用费利克斯调动叛军的力量?那我们还有什么胜算?”敦老大被气笑了,转身要走,“我还是不和你浪费时间了。”
“费利克斯虽然是徐图扶植的人,却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人,谁给的筹码高,他就和谁合作。”陆大牛哈哈一笑,“敦老大先别急着走,不怕告诉你,我和费利克斯的关系也非常不错,而且我和他还达成了共识,我开出的条件比徐图的条件更好,他已经同意和我合作了。”
“怎么个合作法?”敦老大又收回了脚步,一脸的好奇和兴奋,“我对瓜分徐图的生意很感兴趣。”
“很简单,费利克斯和我联手杀掉埃弗亚和巴布鲁,再干掉徐图,大事就成了。”陆大牛嘿嘿一笑,又割了一块肉扔给了敦老大,“可问题是,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还需要帮手,不,需要搭档。”
“有了费利克斯,我对你好像也没什么大用……”敦老大接过肉,眨眨眼睛,狡黠地笑了,“你多半是想拿我当炮灰,然后等我死了,再拿回我手里的金子。”
“哈哈哈哈……如果我想找一个炮灰,人多得是,何必非要费尽心机地请你敦老大呢?”陆大牛拿起一把狙击枪,高高举起,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实话实说吧,我是信不过费利克斯,从埃弗亚到巴布鲁再到费利克斯,这帮叛军有奶就是娘。谁敢说费利克斯和我称兄道弟,不会转眼又和徐图达成共识然后坑我一把?所以我一定要找一个可靠的队友,以防万一。”
“你就这么信得过我?”敦老大手中的枪也转了转,咧嘴一笑,“不怕我突然反水,也坑你一把?”
“中国人不坑中国人。”陆大牛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徐图和何遇另当别论。怎么样?干不干给个准话,大男人,痛快点。”
“干!”敦老大回到座位上,“说吧,怎么干?”
“你有没有听说云锦书要回国的消息?”陆大牛露出得意的笑容,“本来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突破口,但知道云锦书要回国后,突然就有了方向。我还知道费利克斯要向驻地发动进攻来抢夺徐图赠与驻地的物资,因为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流窜的叛军重新聚集起来……”
“云锦书回国和费利克斯抢夺驻地物资有什么联系?这分明是两件事情!”敦老大没想明白陆大牛所谓的突破口是什么。
“要学会全面辩证地看待问题……”陆大牛一刀扎在猪肉上,翻出一瓶酒一口气喝了小半,“浑水摸鱼、火中取栗,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敦老大一脸诚恳加认真地摇头:“不明白。”
陆大牛失望地摇了摇头:“敦老大你怎么这么笨呢?”
“正是因为我笨,你才信任我,聪明的话你早就干掉了我了,对不对?”敦老大憨厚地笑了笑,笑容中有一丝得意。
“既然决定和我一起干,走,我们边走边说。”陆大牛起身走到外面,拉着敦老大上了车,车上电台的信号灯在不停地闪烁,“有消息了,快走。”
陆大牛拿起电台:“我是陆大牛,有什么消息,快说。”
“陆哥,云锦书准备出发了。据可靠消息,徐图要和她一起回国。”
“好,保持联络,及时更新信息。”陆大牛放下电台,发动了汽车,“敦老大,我们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临了。”
“有那么夸张?”敦老大笑了笑,并没有陆大牛那么兴奋和激动,而是用匕首挑起一块肉,细嚼慢咽,“先做事,伟大的成功都是从一件件不起眼的小事累积起来的。说吧,现在去哪里?”
“和上次狙击何遇一样,这一次我要狙击徐图和云锦书!”陆大牛用力一拍方向盘,“上次差点死掉,这次一定要成功。”
敦老大不但没有丝毫的迫切,反倒眯起了眼睛:“你开车,我先眯一会儿,太累了,要养精蓄锐才能一举得手。”
陆大牛哈哈一笑:“你就放心地睡吧,我保证没人敢打扰你。费利克斯现在正忙着调动力量攻打驻地,何遇和艾慕何有得忙了。徐图正陪云锦书赶往机场,准备回国。埃弗亚和巴布鲁还在驻地的病房躺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接下来的大战中活下来。可以这么说,现在你和我是最强大的有生力量了。”
“睡觉,睡觉。”敦老大抱紧了枪,将头靠在椅背上,“说了不要打扰我,好好开车。”
陆大牛点头笑了笑,没再说话,目光转向车前。前方林间小路的尽头是一条宽阔的公路,汽车驶入公路,视野顿时开阔起来,他脚下用力,车速迅速攀升,很快就将树林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陆大牛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走后不久,一架无人机腾空而起,远远地跟在他的车后。无人机的下面,是一辆越野车。车里坐着两个人,一人开车,一人遥控无人机。
“何见,你说没有何帅的指示,我们擅自行动,算不算违反纪律?要是被李院长发现了,会不会把我们遣返回国?”庄能飞不无担忧地说道,“也不知道何帅去了哪里,自从那天冲我们发火后,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别胡思乱想,好好遥控无人机,看清陆大牛到底要去哪里。”何见白了庄能飞一眼,“没有了何遇,难道我们就只能混吃等死了?不,我们一样可以做出一番大事。我们身后还有强大的救援队和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