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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狞的干尸从古老的教堂中抬头向上望去,他的肌体干枯发白,身披一件贴身的灰色软甲,其中大部分都已经损毁,只能勉强蔽体。
他举起左手,六根手指依次伸展开来,手掌上弥漫起丝缕银光。但这光辉并未持续下去,眨眼间就荡然无存。
赛欧娜面色凝重,她缓慢退下石堆,回头看向乔伊,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有麻烦了。”
乔伊见状一愣,刚要开口询问,心里忽然感到一缕惊慌。身前的石堆忽然毫无症状地晃动起来,碎石浮起,连地面也隐约开始摇晃。
他一把抓住赛欧娜向后退去,身前的碎石纷纷升入空中。
乔伊察觉到一丝危险当即挥动法杖,撑起一道水幕。在水幕开始凝成的刹那,教堂门前的石块纷纷向四周暴射而出,宛如陨石一般猛烈冲撞向四面八方。
石块猛然撞击在水幕上,使得水幕顿时氤氲波动起来,濒临解体。
乔伊高举法杖,一边维持着水幕,一边与赛欧娜向后退去,躲到一根石柱后面。
片刻之后,这场声势惊人的石雨终于落下帷幕。在这期间,连石柱都被这并非法术的攻势撼动。
四周都是拳头大小的石块,看起来一片狼狈。乔伊缓慢探出头去,谨慎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任何可疑的踪迹,但却毫无收获。
就在乔伊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一道瘦长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出教堂,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察觉不到气息。”乔伊面色一变,“看起来是夜灵。”
眼前的生灵第一时间并未将目光投向乔伊二人,而是转身看向净月城中央的星光树。
他张开口呜咽说着一些什么,但听起来既不像是古精灵语,也不像是任何乔伊曾经听说过的语言。
赛欧娜面色复杂地看向前方,“这是被遗弃的夜灵,遭到了所有神灵的诅咒,沦为如此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他们无法言语,遭到了法则的唾弃,甚至无法施法。哪怕是最简单的火球术。”
她举起法杖,浑身上下都荡漾起一股银辉。在这曾经月神兰妮的栖息地中,赛欧娜仿佛受到了神眷的加持,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赛欧娜轻声念动咒语,在身前凝聚出一道弯月。弯月如刀,向前凌厉斩出,但却在靠近夜灵化身的游魂时忽然消散。
“这也意味着,法术无法轻易伤到他。”乔伊面色复杂地看向前方。
赛欧娜面色阴沉地点了点头,“他能夺取我体内的眷顾之力,但这并不能让他逃过神灵的诅咒。他已经并非生灵的范畴了,看上去已经不能思考,完全在凭借本能行事。”
眼前的游魂看上去十分虚弱,但相较于乔伊二人,他也十分强大。元素法术并不能伤害到它。他身畔是法则的沉默之地,无法形成任何法术。
“看来,只能这么做了。”乔伊拔出精灵短剑,用力在空中一挥。
精灵短剑寒芒闪烁,令乔伊感到一丝心安。乔伊快速接近夜灵游魂,挥剑刺向游魂的心脏。
剑刃轻松刺穿了游魂的心脏,丝缕亮银色的血液沿着剑刃流出,看上去格外醒目。
但这并未能杀死游魂。游魂注意到乔伊的存在,猛然挥手抓向乔伊,其速度之快,几乎令乔伊无法看清。
乔伊向下一蹲,躲过游魂的攻击。他拔出精灵短剑,注意到短剑上只有一抹并不起眼的血迹。
夜灵的游魂现在并不属于生者的范畴,但他也永远不会死去。他失去了智慧,但内心深处仍然渴望月光。
乔伊挥剑再度斩出,但这一次,夜灵反应过来,伸手抓住了精灵短剑,令乔伊无法挣脱。
他怔怔注视着精灵短剑,看上去似乎在努力思考。
一股无形的能量猛然扩散开来,笼罩了乔伊。乔伊忽然发现自己腾空而起,迅速向后飞去。
他面色一变,察觉到流转在游魂身上的强大念力。他竟然被游魂直接用念力扔了出去。
乔伊重重撞在石柱上,感到腰酸背痛,他在赛欧娜的搀扶下站起身来,顿时感到十分棘手。
夜灵的力量奇大无比,念力也十分强横。尽管不能使用法术,但他仍然十分强大。
他的目光落在赛欧娜身上,顿时一亮。
赛欧娜察觉到一股无形的念力落在自己身上,她本以为游魂是要伤害她。但却忽然发现,一声低语响彻在自己的识海中。
“救救我……杀死我……解脱……”那是一道沧桑的女声,听起来十分痛苦。
赛欧娜惊讶地看向夜灵游魂,表情既震惊又不解。她从未接触过夜灵的文字,不明自己为何能理解夜灵游魂的话语。
赛欧娜举起法杖,召唤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银色光球。皎洁的月辉向前蔓延,落在夜灵游魂身上。
游魂身上当即冒起丝缕青烟,他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张开双手,拥抱起这对自己而言无异于毒药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