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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六月的骄阳似火,可到了幽谷的上空,却是丝毫不觉热。都说泠河内有虎蛟,可这如珍珠般光亮的流水,却是凉而不寒,清澈见底。
窦扣沿河往北一直走,偶尔会停下来望向河那边,无尽的山峦无边无际。
杆粗叶茂的巨树独立在崖脚,格外突兀,窦扣绕着树走了一圈,不见有人,她抬头看了看,树叶遮天蔽日,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是个乘凉的好所在。
窦扣百无聊赖的坐在树下,等了半天不见人来,脑袋昏昏沉沉直打瞌睡。她强打起精神,走到离她不过十步的河边想洗把脸清醒清醒,碍于河内的虎蛟,她犹豫一下,但看眼前的绿水清澈见底,估摸着这么浅的地方也容不下什么吃人妖兽,便先用手指探了探河水,瞬感清凉爽快,于是干脆脱了鞋袜,把脚伸进水中......却不知危险正慢慢靠近。
打从窦扣手指伸入水中的那一刻,本在睡觉的虎蛟立马闻到了气味,它陡然睁开大如铜铃眼睛,亮如明珠的眼眸闪动着兴奋的幽光。
味道很诱人,是个皮鲜肉嫩的女娃娃。思及此,虎蛟咽了咽口水,隐身于水中,缓缓靠近,切不可惊扰了‘美食’,万一招来那些好管闲事蝶族就费事了。它在一尺之外停下,盯着那在水中晃动的双足,正准备一个剑冲......
突然一束强光径直打来,正中虎蛟脑门,它吃疼嗷叫,在水中痛苦翻搅,惊起数层水浪。慌乱间抬头寻那伤它之人,看清来人后却收起了愤怒,又哀怨地嗷呜了几声便灰溜溜地游走了。
窦扣惊慌地把脚缩上了岸,匆忙穿好鞋袜,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水浪是怎么回事?刚才听到的声音又是什么?她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窦扣身子朝后挪了挪,警觉地盯着水下,直至水面恢复平静后她才松了口气起身拍落身上的草屑,突感身后有一股灼热的视线。
她慢慢转身......
风卷云舒,她不动,他亦不动,她不语,他亦不语,她薄唇轻启,神情呆滞,他莞尔而笑,展眼舒眉。
季忘心中些许讶异,在他的印象里,十二岁时的窦扣完全和美人两字沾不上边,如今才过两年余,不想已是这般亭亭玉立,杏脸桃腮了。
“季......大哥?”窦扣试探一唤,她不确定面前这个身形挺拔的翩翩公子还是不是当初那个把她捡回家的少年。一切来得太突然,期待已久的再见竟让她分外扭捏,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看着季忘缓缓走近。
“钟离阜没给你吃饭吗?怎的比以前瘦了许多,还不见长高。”季忘顺了顺窦扣的发髻,话中满是宠溺:“我还是比较喜欢从前你扎着两条小辫子的模样......”。
窦扣身躯轻轻颤抖,一声不吭地垂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鞋履。
“小扣子,为什么不说话?”
这一声烙在记忆力里的小名彻底崩塌了她最后的一丝坚强,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没完没了。窦扣双手紧紧环住了季忘的腰身,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季忘抚着她的发,像哄小孩道:“母后说得没错,你还是那么爱哭。”
待情绪缓和了些,窦扣吸着鼻子抬起头担忧地问道:“蓝姨还好吗?上次回去有没有伤到哪?”她意指青漠庄之事。
季忘捏了捏她的鼻头,笑道:“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总是想着别人。听母后说你那日中毒伤重,好在得麒麟相救,她和钟离阜也未动干戈,见你无事便离去了。”
窦扣松开手,退了几步,看着季忘警觉问道:“你今日来是为了见我?还是为了我身上的麒麟坠?”
季忘愕然,“你难道不知若要麒麟另择主,你就必须得死吗?你认为我会杀了你?就为了一块能提升功力的石头?”,他摇头笑得悲凉,戚戚然道:“在你心中,魔人真的就毫无人性想杀就杀吗?我以为我们再见之时能放下身份,放下立场,像以前一样看日出日落。”
窦扣也笑了,同样悲凉,“能看几次的日出日落?你终究要回魔宫做你的魔君,我身边亦有了一些难以割舍的人,如何能两全?你和蓝姨若能离开河的那一边,天下之大,我窦扣也愿意一生相随。”这样的期盼一直根深蒂固的种在心里,即便是对大叔有了莫大的依恋,但真能让她选择的话,或许......或许她会选择回到三个人在落孤城中的日子,虽然清苦,可苦中有乐,简单自在。至于心底那份两世的执着,何不给它一条出路呢。
“你如今活得无忧无虑,我很是安心,有些事情无法逃避,无法两全,无法说放就放,我如今能做的就只是来看看你而已。”季忘未曾想过窦扣会有这样的想法,便更让他心中升起无限酸楚,即便今时今日他坐拥整个魔界,却连这看似简单的要求都无法做到。
现实永远不会朝着自己理想的方向发展,季忘的回答在窦扣意料之内,至少憋在心里太久的想法,说了出来总是会舒心一些。
凉风徐徐,夹杂着泠河的水气吹得整个人背脊发凉,窦扣更是冷进了心坎。长久以来想见的人见到了又如何,什么都改变不了,只是释怀了两年前对他的那份依赖而已。如今他安好,她亦安好,这样便好罢。
那么就该谈正事了。
“是你让鱼夜容带我来这的。”窦扣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