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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斯特的表情纹丝不动,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场谈话。他侧过身,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活像这是他的家似的。
诺尔的肩颈又热又麻,双脚像踩在云端。就连方才对着骑士尤金胡说八道,他都没有这样紧张。
事到如今,他只好迫使自己打量这个大房间,试图以此分散注意力。
自从来到塔赫,诺尔不是没住过好房间。白鸟城的旅馆让人足够印象深刻,面积也不比这房间小。
可这里不一样。
它的色调偏冷,布局混了西幻背景与现代公寓的风格。
床附近放了用以读写和下午茶的小圆桌,魔法光球飘在盛有蓝莓与覆盆子的小篮子边,花瓶里插满盛放的蓝玫瑰。
床对面的墙被做成了阅读角,几个高耸的木书架拼在一起,塞了满满当当的书籍。
柔软的长沙发上铺好软毯,背后的落地灯投下朦胧的光。旁边书桌上准备好了一摞摞羊皮纸与墨水笔,散发出纸墨特有的气味。
打理好的灶台靠在另一面墙边,魔法取代了应有的燃气和自来水。布局和现代灶台几乎没有区别,就连灶台上方都放置了净化油烟的魔法道具。灶台上正炖着什么,诺尔能闻到浓郁的香气。
餐桌就在灶台旁,杯子里倒好了紫红的葡萄汁,其中还飘着几颗冰葡萄。
房间内唯一的隔间就是浴室与厕所,此刻那个小房间的门虚掩着,诺尔暂时看不见内部结构。总体来说,这里更像是西幻主题的民宿,又没有民宿那种刻意的装饰感,充满生活气息。
忒斯特的私人物品已经渗入了房间的边边角角,他的睡衣正在床边搭着。
这个房间见鬼的像一个“家”,不知道疯修士怎么做到的。
“来。”
忒斯特绕到诺尔身后,双手推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向餐桌。等诺尔愣愣坐好,忒斯特在他对面落座,他交叉的十指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瞧向诺尔。
“喜欢这里吗我咨询了您的邻居,大概猜测了您会喜欢的风格。”
诺尔哑然,半天才挤出一句“我很喜欢谢谢你”。
他是真的喜欢这里。忒斯特除了脑袋有点问题,其他方面简直无懈可击。
忒斯特悠然喝了口葡萄汁“不客气,现在我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啦。”
“关于你我的关系。”见诺尔不吭声,忒斯特体贴地提示道。
“其实。”
诺尔对着冰凉的葡萄汁舔舔嘴唇,“其实我早就决定过,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可你还是在不停加深我们的联系,甚至特地展示你的死,我猜你不会相信我的保证。”
“确实。”忒斯特耸耸肩,“我更喜欢用我自己的方式加上保险。”
“我承认我心动了,我有点喜欢你恋爱意味上的。”
诺尔犹豫几秒,还是直白地说出了口,“所
以我希望,你能减少,呃,性方面的暧昧行为。”
哎呀,这时候不顾及我和我的squo扭曲心理rsquo已婚了”忒斯特笑得格外灿烂,“亲爱的,你可真是太坏啦。”
“我以为我有得选,感情这东西又不受控制。”
诺尔咬紧牙关,“既然你没法给出真正的爱,不如把我当朋友相处相信我,友情的羁绊也很强。这样我更容易控制我的心情。”
“好吧,你招架不住了,希望我不再诱惑你。”
忒斯特快乐地眨着眼睛,“问题来了,我为什么要帮你控制心情”
诺尔有些意外地张张嘴,他眉头跳了跳,还是老实回答“如果我真的爱上你,就算能回到地星,我也会非常痛苦。”
现在,他已经开始逃避思考这个问题了。
忒斯特盯着诺尔的双眼,诺尔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渐渐的,忒斯特脸上的喜悦越来越明亮。那双金眼睛像极了煮沸的蜜浆,他看起来从未如此快乐过。
“真不巧,我喜欢看你为了我而痛苦。”
忒斯特轻声说道,举起高脚杯,“为这份美妙的痛苦干杯”
这家伙比他想象中的还过分,诺尔差点把杯子捏碎。
见诺尔不动弹,忒斯特自行起身,用杯子碰了碰诺尔杯沿。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几滴果汁从他的杯子里溅出,在诺尔的酒杯里荡起涟漪。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思考那么多”
忒斯特没有立刻坐回去,他双臂支在桌面上,在诺尔耳畔低语,“我说过呀,你不需要为我负责你得再邪恶一点,现在的程度还不够。”
诺尔眉头彻底皱起,他避开忒斯特贴上来的发丝,它们像是蛛丝那般黏上他的锁骨“我不想上一艘注定要沉的船。”
“太死板了。”疯修士在他耳边笑道,“我不给你爱,你大可以从我这拿走别的东西。比如”
身体诺尔刚想好呛回去的话,就听到了忒斯特的句尾。
“信仰。”忒斯特说。
一时间,房内无比安静,静到诺尔能听到灶上火焰的卟卟声。
“我不是神,我说过。”许久,诺尔强调道。
“被信仰的未必是神。席瓦之境的一些种群会信仰石头与河流,杰弥诺的维尔德人坚信恩人的画像会为他们驱散厄运这些都是您定下的故事,您忘了”
“个人看来,信仰基本等于忠诚与爱。没了这些,我很好奇它还剩些什么。”诺尔咬牙。
“还剩下痴迷与美。”
忒斯特的声音浸满笑意。他松开自己的杯子,指尖碰上诺尔手背,有意无意地轻敲,“我的诱惑就是我的祷词,请您好好接受。”
诺尔思维有些乱,他直觉忒斯特在胡诌八扯,一时又找不出反驳的词语。对方按过来的指尖烫得吓人,果汁的甜香混上忒斯特的气味,诺尔无法屏息。
算了,他自暴自弃地想。不如他自己来点脱敏治疗,提高点“忒斯特”阈值。
于是诺尔揪住一缕长发,吻了上去。
这是他们第一个清醒状态下的主动亲吻。
诺尔悲哀地发现,他自己没有多少进步,忒斯特却更熟练了。比如他被吻得不知所措,只是毫无章法地抓着忒斯特的头发,忒斯特却还有余裕抚摸他的脊背,诱导他站起来。
他们移向床的方向,诺尔试图停住,却总被那缱绻的吻分散注意力。忒斯特在引他前行,那并非强硬的拉扯,反而像置身水流,让他不得不跟着那人前进。
被粘稠的蜜糖慢慢淹没,大抵就是这样的感觉吧,诺尔昏昏沉沉地想。
诺尔尝到了果汁的甜味,他怀疑忒斯特的舌头把他一半的血都勾到了脑部。倒上床铺的时候,他的脸烫得能烧开整壶水。
忒斯特的衬衫被诺尔无意识撕开大半,松松垮垮搭在身上。诺尔法师袍则被撩起,露出一截苍白结实的腰。
两人肌肤相贴,温暖的摩擦感让人沉沦。诺尔的背深陷床铺,银发垂落在他脸侧,像是纤细的牢笼栏杆。
他双手搭在忒斯特肩膀上,诺尔欣慰地发现,忒斯特的后颈同样滚烫。
诺尔放松身体,僵硬的肌肉逐渐软化。他的双手深入布料之下,在忒斯特温暖的皮肤上笨拙摩挲,让它们越发灼热,直到微微颤抖。
完了。
诺尔一边抚摸忒斯特,一边飘忽地思考到了这一步,他的性取向还是没有示警,他真的可以喜欢男人。
忒斯特的手法则要高明个几百倍,他深知人体躯体各个要害,诺尔怀疑这是他在数不清的被害人身上练出来的。
还在地星的时候,最昂贵的按摩师傅也没能让他的身体软成一滩烂泥。如今诺尔的骨头和肌肉要在那双手下融化了,变成皮肤包着的一袋热酒。
尽管诺尔没有直接看过相关,身为见多识广的游戏从业者,他大概清楚男人之间是怎么回事。
他挣扎着伸出手,顺着忒斯特的腰向下摸,继而稍稍一僵。不知是喜是忧,他发现自己对“其他同性的关键部位”还残留着淡淡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