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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定主意要去追定云,宁安也不敢反对,为我在驿站选了匹通身洁白的神骏宝马,吩咐暗卫随后跟上来。我以目阻止他,一个人穿了雪狐裘,内里配着紫云绕龙袍,带上久不出鞘的拂云宝剑,就趁着这场暮冬清晨的雪子雨,纵马前往了定云前往泰州码头后必经路口。
我想过了,这回就凭天意,若我遇不着她,我就试图在我不长的余生中将她抹掉。好好带着慧儿,直到她来要,也许她认为唐国不好,我不好,如果她有法子让儿子比在我身边活得更好,我就狠心依了她!
但倘若我碰着了她,说明玄妙的天意是向着我俩的!我押上自己的宝位、荣耀、尊严乃至性命,也一定要把她拦下来!
天下怎么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我这么凄惨的君王了!我知道,美丽的宝裘是冯正中用贪来的钱着意为我准备的——出自产自契丹的绝品雪狐,毛色比高丽贡给我朝、父皇钦赐给我的那领黑狐裘还要更为纯粹,这世上该是难觅第二件了!可是此时呢?通身全是雨水、雪珠,梳得考究的发髻,也因跑得过快甩得凌乱不堪,前额处丝丝花白的头发早已露出,那鬓边的乱发随着狂风卷起,遮了我的眼。我的脸已因病瘦了一大圈,下巴都尖了,眼睛深深凹进眼眶,鼻梁骨是原就细,细细长长的人中深深的凹下去,衬上如雪般苍白的唇色和那一脸灰败的病容,早起洗脸的时候把自己都吓着了!我那颧骨早已瘦得显了出来,胳膊已是枯瘦如柴,就连那尽力带住马鞍的手指,也瘦得青筋条条显现。我的脸上原带着泪,现在又经了雨,全身淋了遍——英雄最怕病来磨,我这样还是我吗?怪不得定云……
我正想着,打马已到泰州码头前必经的窄径——只过了这条路,前边人山人海,我与那贼道人,可能就从此错过了!
幸亏时间尚早,人不多——不对,是周遭根本就没有旁人!那些行人,目光有异,分明是暗卫所扮的!这个宁安,竟还是违了我的意,派暗卫跟着我呢!我四下里扫了一眼,心下了然。又冒雨等了一时,见那紫衫长裙的道人,果真驻颜有术,领子上的风毛随风卷着,更显得她的俏脸冷艳非凡!她依旧苗条高挑,牵了她的小驴不骑,手臂上卷着一把玉色的拂尘——不是她原用的白色的,也不是我送的那把紫的,却是浅绿色的,美得出奇,一看就是有心人替她另配的!我当年就是觉得她穿碧色极美,才送她碧霞帔让她成名,现在这个人可真是与我暗合呀!我……
定云没打伞,却是那个白衣的宋为,用着他瘦得脱相的本来尊容,手里撑了一把海棠红的纸伞替她挡雨!
我坐在雪色白马上,为了勒马,身子前倾差点没有坐住。雨落如帘,雪子夹着雨水被风呼呼吹起,打在脸上硌得生疼。
就在这条通码头的窄道上,我与定云和宋为撞个正着。我与那个道人对视了会子,许是她觉得对不住我,又好好给我行了个道门的礼!
她正要启口说什么呢,话头早已被我打断,我强自摆了三分龙威,纵马堵了她的道,恨道:“耿道人留步!朕还有账要和‘先生’了呢!”
耿定云望了我一时,眼角眉梢也含了些幽怨,“皇上但有所赐,小道均已留在燕云馆与云暖楼了,眼下,就连小道的骨血慧儿也已还归金陵,但不知皇上还想要什么?”
“哼。”我冷笑一声:“你这妖道其罪当死,你欠朕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