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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像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校开始传言许斐和卞桃在一起了。
那天许斐去一班找卞桃很多人都看见了,两人在操场不知说了什么,第二天大家就发现许斐和卞桃一起来学校。
许斐打篮球,校花就站在篮球场外。
俨然一副女朋友的姿态。
包括外校的人都在传一中的校草和校花在一起了。
陶白好几次在小区附近看见许斐的身影。
只是他的身边,开始站着她最讨厌的人。
陶白的心似乎剥离了身体,被人丢弃在凛冽的寒风中,冻结成冰,再碎成粉末。
她最喜欢的人,和她最讨厌的人在一起了。
她世界好像在一瞬间变成了灰色。
陶白最后一次上QQ是在考试前夕,她看着少年灰暗的头像,很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是卞桃。
可她终究只是卸载了软件,把手机永远地藏进了木箱里。
为什么会喜欢卞桃。
这个问题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思考,陶武,小区里的邻居,老师、同学,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十多年,直到今天,她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了。
她曾喜欢过的少年给了她答案。
高二寒假前的期末考,陶白的成绩已经跳出了班级前十,她把成绩单拿回去放在桌上。
放了两天都没人动。
齐素已经很久没有跟陶白说过话,也不再给她零花钱,索性陶白打暑假工的钱只买了一些学习资料,而她现在连学习资料都不用买,钱更是没动过。
陶武从上次打完架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个七八十平方的家,比外面的寒冬腊月还冷。
新年到来,小区四处张灯结彩,枯树枝上挂满了红灯笼和彩灯。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鞭炮声,烟花声,世界仿佛都在跟着热闹,只有陶家从早上到晚上,始终一片漆黑。
陶白坐在地上,抱着一块木头雕着,手指上被划破的伤口已经结痂,窗外烟花在半空乍响,绚烂夺目。
家里除了她外再无一人。
清晨六点过,门口才响起开门的声音,齐素回来了。
大年初三那天,消失了很久的陶武也回来了。
陶白的房门被敲响,陶武站在门外,高大的身体就像一座山,他手里拿着陶白放在桌上无人问津的成绩单,陶白一脸木然地看着他。
陶武走进来,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你妈没骂你吧?”
陶白目无聚焦,摇头。
陶武竟安慰道:“没事,没考好就没考好,出来吃饭吧,我做了很多菜。”
饭桌上,齐素冷着脸,已经在吃了。
陶武坐在她身边,这两个在前段时间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人竟然跟没事儿人一样,该怎样还怎样。
陶武见陶白只吃饭不夹菜,给她夹了一块排骨放在碗里,“你头发怎么剪短了?”
陶白把碗里的排骨夹起来吃掉:“长发不方便。”
齐素面不改色。她看起来老了几岁,眼角已经出现细纹。
母女俩那天的冲突只有那散落一地的长发见证,陶白的不再听话就是那张不知道被陶武放到哪儿去的成绩单,她再也不想维持齐素那不堪一击的母爱,喜欢不喜欢,随便他们吧。
陶白吃完饭就进了屋把门反锁。
寒假一个月,陶白只接到秋生两个电话。秋生去了国外旅行,她说海很蓝,比天空还蓝,一望无尽海天一线,她描述中的自由与快乐,真叫人向往。
这个寒假,陶武在家待的时间变多了,他和齐素又恢复了以往的关系,明明伤口鲜血淋漓尚未愈合,他们却能视而不见,继续着彼此的折磨。
真叫人想不通,看不明。
高二的下半学期开学,关于上半学期末的流言似乎已经彻底被坐实。
有人说看见许斐和卞桃牵手了,甚至还有人说看到他们在体育馆拥抱。
陶白趴在桌上,已经死掉了的心又泛起窒息般的疼痛。
下半学期的学习抓得越来越紧,而陶白的成绩却越来越差,班主任找她谈过几次话,甚至说要请家长,陶白把陶武在今年新换的手机号码告诉他。
班主任气得要死。
“陶白,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现在的成绩和学习态度根本不可能考上大学,你这是在对你自己的人生不负责!”陈老师比高一的朱老师要严厉和雷厉风行得多,他直接当着陶白的面就拨通了陶武的电话。
春寒料峭,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折射进来,陶白偏头,有些出神地看着球场方向,片刻后移开眼。
耳边是班主任严肃的声音,他让陶武今天来学校一趟,按照陶武那个暴脾气遇到这种事理应暴跳如雷,陶白却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提不起来。
她成绩越差人越不听话越能衬托卞桃的优秀乖巧,从小到大都是如此,陶武不会生气,他在这种事情上对陶白尤为大度。
如果抛却其中的原因只看结果,陶武大度的就像一个真正的父亲。
陶武下午就来了学校,陶白站在一旁,整个人都在走神。
班主任怒气冲冲的声音和陶武一连串是是是的附和声交织在一起蹿入陶白耳中。
“陶白,陶白!”班主任拍了下桌,指着陶白一脸怒色:“你看看,就是这样,上课也是这样走神,老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她也说不上,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这孩子很优秀,你们当家长的应该多上点心。”
陶武又是叠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