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薄情寡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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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找到爸爸了!”

夏雪终于向夏婉贞吐露了实情。思忖再三,她决定不再瞒着她。虽然她极为不赞同夏婉贞搅合进崔家,但是她没有资格和权利为夏婉贞做决定。再说崔吉铭执意要跟夏婉贞联络,她也无法继续隐瞒下去。

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夏雪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夏婉贞明显很震惊,半晌都没有说话。

“这次我去缅甸,无意间跟他相遇并且认了亲!”夏雪决定长话短说,因为从小到大,她跟夏婉贞都不熟络。很多时候,她想多跟她说几句话,都会遭到对方的嫌弃。“爸爸问你,要不要把你的联络方式告诉他!”

“你爸爸……他在缅甸吗?”夏婉贞的声音有些颤抖,时值今日,显然她还记得那个帝王般高贵的男人。“他……问起我了吗?”

“是的!”夏雪有些纠结,但她仍然如实道。“他已经有了妻女!不过,他说希望能有机会跟你联系,问问你有没有需要他帮助的地方!”

必须要把崔吉铭有妻女的事情告诉夏婉贞,让她量力而行。虽然崔吉铭一再申明,曹秀凤跟夏婉贞一样都没有名份的!可是,夏雪始终觉得,既然这些年曹秀凤一直以女主人的身份陪在崔吉铭的身边先入为主,夏婉贞不该再掺合进去的。

当然,这只是夏雪个人的想法。至于夏婉贞作何感想,她就不得而知了。

夏雪没有跟夏婉贞说起自己失忆的事情,因为觉得没有必要。记忆里,她们母女情份极淡,甚至还及不上张纪信那个养父。

沉默了一会儿,夏婉贞似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可以把他的联络方式留给我!”

夏雪怔了怔,随即领悟过来。夏婉贞这是怕她忘记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崔吉铭,索性要了崔吉铭的联络方式更加保险些。从她简单的一句话里就可以充分看出来,她岂止是愿意跟崔吉铭联络,简直是求之不得,生怕有任何的闪失和意外。

“妈,”夏雪忍不住再次提醒她:“崔吉铭已有妻女!他的女儿只比我小两岁!”

“小雪,妈妈只是想跟他说说话!”夏婉贞听出了夏雪话语里的不满,忙解释道:“他是妈妈的第一个男人啊!又是你的亲生父亲!难道我跟他联系一下都不行吗?如果他真得有妻女……妈妈也不会厚颜无耻地破坏别人的家庭!”

无声的沉默,夏雪有些纠结。也许,她不该把崔吉铭的事情告诉夏婉贞的。因为,她果然没让她失望,还是如此急功近利。

当初为了能嫁进陆家,夏婉贞不惜铤而走险,鱼目混珠,谎称那对龙凤胎是陆家的骨血,以此挤进了陆家的大门,做了豪门贵夫人。事隔多年,尽管物是人非,夏婉贞也历尽磨难沧桑,可是只要有一丝机会,她仍然不会放弃任何攀龙附凤的机会。

“小雪,难道你不相信妈妈!”夏婉贞不由有些急了,却又不能太明显地表现出来。她叹了一口气,似乎很难过。“如果我说,你爸爸不但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而且还是我这辈子唯一真正爱的男人,你相信吗……”

“你说的话需要时间来验证,就像陆家的兄妹俩!”夏雪一针见血地截断了夏婉贞的狡辩,冷冷地提醒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崔家不同于陆家!相信当初你见过崔吉铭,也该看得出来他是个很复杂的人!而且,他的女儿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假如你跟他重新扯上关系,我担心你会有危险!”

又是一阵沉默,夏婉贞的声音有些冰冷:“小雪,说了半天,你就是不想让我跟你爸爸联络吗?那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有何意义!你可以瞒着我啊!反正我也不知道!何苦告诉了我又遮遮掩掩不情不愿!你这样很伤妈妈的心!”

“……”夏雪无语。

“不管你信不信,妈妈都要告诉你,这些年妈妈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我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我知道他是个可以呼风唤雨的强大男人,不是陆思源可比的!在我的心里,他完美如天神!我怀着神圣的崇拜之心向他献出了自己的处子之身,而且还怀上了他的孩子!虽然他招呼不打一声就离开了我,但是我一直在等着他回来!为了他,我未婚生女,受尽苦楚和白眼!终于让我盼到这一天!现在他又想起了我,要找我!你却阻拦着不肯让我们联系!小雪,你这样对得起妈妈的一片痴心吗?”

“……”夏雪继续沉默着,却在心里腹诽,既然夏婉贞那么在意和崔吉铭的孩子,这些年对自己的冷落和不闻不问又作解释。

“我并没有想破坏他的家庭!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想跟他谈论下自己和他的女儿,有错吗?”夏婉贞深吸一口气,哽咽哭出声:“小雪,求求你让我跟你爸爸说说话吧!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真得很想他!”

“……”此时的夏雪俨然已经成为阻碍夏婉贞寻找幸福的拦路石,她嘴角微抽,竟然无言以对。

“小雪……”夏婉贞说了这么多,也没听到夏雪的回应,不由急了。她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了些,要说她没有非份之想,那简直是自欺欺人。可是,听到女儿说找到了亲生父亲,如何不让她激动呢!这是她这辈子东山再起的唯一机会!否则,只能和拖着病体的儿子在陌生城市里惨淡度日。她几乎用颤抖的声音哀求女儿:“求求你了!就当可怜可怜妈妈,让我跟他……”

“我只是怕你被崔家人害死而已!”夏雪忍无可忍,她发现自己已经哭了。不知什么时候,泪已滂沱,还以为自己已经无心可伤,但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口那么痛。“你以为我是故意阻挠你的幸福吗?他有妻女!你听到没有!他是混黑道起家的,手上沾血无数!他老婆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但他那个女儿毒如蛇蝎,几次对我下杀手!假如不是厉振宇护着我,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我怕你冒冒失失地跑了去,恐怕不等你跟他重修旧好就会埋骨异国他乡!你懂吗?”

“……”大概是没料到其中还有这些渊源,夏婉贞一时间怔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妈,何苦呢!你需要钱跟我说,我可以让振宇给你!不要去缅甸好吗?你不知道那里多么可怕!我和振宇两人都感染了当地的病毒瘟疫,九死一生啊!还有崔吉铭的那个蛇蝎女儿,无时无刻不紧盯着我,千方百计想置我于死地!你去了肯定凶多吉少!千万不要去!千万不要去!”夏雪哭喊道。

虽然从小到大,她跟夏婉贞的母女感情淡漠,可是她毕竟是她的亲妈。她不想失去唯一的妈妈!

沉默了一会儿,夏婉贞轻声地问道:“你和振宇在缅甸到底都遭遇了什么?能不能详细告诉妈妈!还有,崔家都有什么人,你也都告诉我!妈妈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活到这把年纪,难道经历得还少吗?怎么可能傻乎乎地白白跑去送死呢!”

听夏婉贞话里的意思倒是有些明白之意,夏雪感觉她说得也有道理。当下,就把自己和厉振宇在缅甸的遭遇大致说了一遍,只是省略了自己被罗彬拐骗的过程,也没有提自己失忆的事情。

“吴天佑变成了崔家的女婿!”夏婉贞大吃一惊,显然有些接受不了。“他……跑到缅甸去了!”

“是啊!”尽管从厉振宇那里得知,吴天佑还跟陆莎莎有过一段,可是夏雪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些东西,因此她对那个已经过世的陆莎莎并没有太大的怨念,反正吴天佑已经移情别恋崔思颜了。“他在缅甸开公司,发展得很好,而且已经是崔吉铭的乘龙快婿。”

尽管和厉振宇和谐恩爱的婚姻让夏雪很满足,可是提起吴天佑,她的心口还是一阵郁闷。毕竟倾心相爱过,那个曾经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的初恋男孩,是她永远无法忘情的伤!毕竟,记忆里全部都是她和吴天佑的过往,而她跟厉振宇的回忆却被全部抹煞。

“这小子!”提起吴天佑,夏婉贞显然很不满。“薄情寡义,不是东西!”

“……”对于这样的评价,夏雪不置可否。

“我知道了!妈妈心里很清楚崔家是龙潭虎穴!小雪,你的心意妈妈能够理解!你放心,我不会随便去冒险的!更何况你弟弟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他离不开我的照顾……不过,我还是要跟你爸爸联系一下,算是我对他这些年痴恋的了结吧!”

话说到这份上,夏雪见夏婉贞执意如此,也就不再坚持。她把崔吉铭的手机号码给了夏婉贞。“我希望你能记住,生命最宝贵!跟崔吉铭在一起,却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崔吉铭的联系方式,夏婉贞的声音激动到颤抖,“小雪,妈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天啊,真得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只要想到我生了他的女儿,就无比自豪!”

“……”夏雪沉默着,结束了这次通话。

*

一个人呆坐许久,脑子里涌现出一些如烟似雾的往事,还来不及细思,又缥缈无踪影!

她清晰的记忆仅仅截止到大学时期和吴天佑热恋的时候,再往后就变得模糊不清。尤其是跟厉振宇相识相恋结婚的过程,完全没有丝毫的印象。这个能够给她幸福和安全感的男人,竟然完全被她遗忘了,这实在是一件诡异的事情。

罗彬费尽心机要抹去她对厉振宇的记忆,他的居心不难猜测。只是,他那般大费周折,难道仅仅是为了欺骗她吗?

揉了揉眉心,夏雪决定不再想这些令人纠结的事情。她先去婴儿房,见玉轩已经睡醒了,奶妈在给他喂营养粥。七个月大的孩子,已经吃辅食了。厉振宇特意请了营养学专家为玉轩量身制定了营养辅食饭谱,每天的辅食都不重样,而且营养美味,很符合孩子成长需要的各种营养。

逗着玉轩玩了一会儿,夏雪抱起他,说:“我带他出去走走!”

“我陪着少夫人一起吧!”奶妈连忙说道。

“不必,我不去远处,就去他奶奶那里坐一会儿!”夏雪说着,就抱着玉轩走了出去。

*

因为带回了婷婷,这惹得杜桦十分不满。一度赌气再也不肯理睬夏雪。好在夏雪性子柔顺,并没有因此跟她杠上。相反,闲暇无事之时,她就抱上玉轩去她那里坐一会儿。

杜桦喜爱小孙儿,对夏雪这个儿媳妇自然也就多了几分爱屋及乌之意。

都是自家人,自然用不着通报。佣人见夏雪抱着玉轩进来,只是看她一眼,顺便指点:“夫人在茶厅里插花!”

于是,夏雪就抱着玉轩径直朝着茶厅而去。

杜桦正在打电话,旁边的水晶几上摆着一盆半成品的插花,还放着剪花等物,看得出来,她是中途接到电话停止了插花。

“……臭小子,没事从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打电话过来就是问夏雪……”杜桦的声音是一贯的不满,但这次惹她不满的显然另有其人。

夏雪不由滞住脚步,因为她听到杜桦在电话里提到自己。

“她能怎么样!每天在家陪玉轩呗!还算安份守已吧!就是听说因为出车祸脑子失忆了!失踪这么久,找回来就这样了,也不知道在外面都经历了些什么!”提起夏雪,杜桦仍然是不满。“振宇还是那么宠她!什么事情都由着她的性子!竟然把婷婷那小蹄子又从香港带了回来,真要被她给气死了!”

感觉再听下去,还指不定听到杜桦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夏雪轻咳一声,以示存在。

听到咳声,杜桦回过头,发现夏雪抱着孩子过来了!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她忙着讲电话竟然半点儿都没有听到。脸色不禁有些尴尬,就对着电话含糊了说了几句:“呃……她过来了!改天再说吧!”

说罢,就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夏雪抱着玉轩过来,坐到沙发上,随意地问道:“妈在跟谁打电话?”

杜桦显然不想回答,但刚才电话里却提到了夏雪,因此就含糊地道:“一个老姐妹,问起你失忆的事情,我就跟她说了几句!”

沉默了一会儿,夏雪抬眸睨着她,直言了当:“可我听你喊他臭小子!”

“……”杜桦顿时哑然。

而且这个臭小子还认识她夏雪,似乎经常在电话里问起她。夏雪有些猜不透此人的来历!显然,这男孩跟杜桦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而且极其熟悉夏雪!因为他经常问起她。

面对夏雪的质问,杜桦有些讪然,半晌才撇着嘴说:“哟,你这是在审问我呐!”

“我没有要审问妈妈的意思,只是奇怪,你跟什么人通电话呢!这本来是属于你的个人**,我无权刺探。不过你又在电话里提到我的名字,还说他经常问起我,这就让我有些疑惑不解了!”夏雪毫不示弱地盯着杜桦,再次问道:“他是谁啊?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就告诉振宇了!”

“你……”杜桦差点儿气晕过去,没想到夏雪如此犀利,还以告诉厉振宇为要挟,但她心里的确害怕她告诉厉振宇。“少拿着振宇威胁我!他可是我的儿子!”

“但他不会高兴你对另一个男人透露我的事情吧!”夏雪很好奇跟杜桦通话的人身份,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

在缅甸的时候,她初遇吴天佑,完全不知道他们早就分手了,还以为他们俩在大学热恋时期,她对他毫无怀疑。有一天早晨,她听到吴天佑在讲电话,似乎是一个女性长辈打过去的。吴天佑跟那人提起厉振宇这个名字,还遣责说只有厉振宇是她的儿子,他吴天佑却是外人。

当时夏雪就有些好奇,问吴天佑谁打来的电话。他吱唔了一会儿,才说是他姨妈打来的!还说厉振宇是姨妈的儿子!

私下里,夏雪曾问过厉振宇,他跟吴天佑是否有亲戚关系,厉振宇绝口否认。此时联系到杜桦的表现,她不由再次怀疑,也许杜桦跟吴天佑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真是受不了你!仗着振宇的宠爱,脾气越来越大!”杜桦狠狠地瞪她一眼,抱起臂膀:“是远航打给我的!你告诉振宇吧!”

杜桦知道陆远航一直对夏雪存有难以出口的情愫,这些都看在她的眼里,因此索性把事情推到陆远航的身上。由于生气和紧张,她连最喜爱的小孙儿都不肯抱了。

夏雪怔了怔,也相信了几分。因为杜桦是陆远航的干妈,而陆远航……想起他看自己时那灼热的眼神,凭着女子敏锐的直觉,也能感觉出他对自己不一般的感情。

“真是受不了你!疑神疑鬼的,难道我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杜桦悻悻地站起身,有些没好气地从夏雪怀里抱过玉轩,忿然的目光觑向孩子可爱的小脸,怒气顿时散了一大半!幸好还有这个孙儿,不然她都不知道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和期盼可言。

当即,不再理睬夏雪,只是逗着玉轩玩耍,一口一个乖孙儿的喊着,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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