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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林汐,林汐,发什么呆”。温媃收回在她面前挥了挥的手,询问道。
林汐回神,轻轻笑了一下,“没什么,对了,为什么这些日子我们不用去宫里学堂了”。
“因为我们和西域打完仗,他们使者来我们国家,永结国睦邦交之好,国师和太傅都去接待他们,也算是一次谈判”。
温媃停顿了一下,有点气愤的说道:“而且听说这次我们国家要派出一个公主和亲,原本皇上想要三公主去的,但他们进城听了风言风语,于是让六公主去,你说说,我们赢了,凭什么还要我们国的公主去和亲,怎么赢了,连自己国家的女子都不能保住呢,太憋屈了……”。
林汐安静的等着她发泄完,片刻之后,正色道:“因为她不只是公主,更是国家的子民,听说过文成公主入藏吗?一样的道理”。
温媃轻声嘟囔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六公主无缘无故的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去到自己未知的地域,有点可怜”。
“可怜吗?可这个时代不就是这样吗?有多少人是因为喜欢而在一起的呢?家世、前途,还有许多可大可小的原因,或小到只是为了不被饿着,就被父母说亲,然后彩礼钱供养着全家,不往远的错,就说我们当今圣上,他是因为喜欢吗?不就是刚好权利的需要,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不说古代,现代不也是吗?
去民政局登记的一定要互相喜欢吗?
从小时候父母的期待,我们开始忙碌的努力,等长大后,一切都按部就班,父母开始催婚,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我们又开始步入婚姻的殿堂,而他们给出的理由是老了以后怎么办,可没在意过我们真的担心这个问题吗,再之后,催生又紧随而至,不然他们又会指指点点,仿佛人生是他们过一样。
人生仿佛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小学的时候说中学就好了,中学的时候又说高中,然后是大学、工作环境,再之后家庭,再下去,孩子又开始你曾经的生活,你好像永远没有停息的时候,你真的喜欢自己忙碌的过程吗?你又真的喜欢结婚本上合法伴侣吗?还是只为了应付,纯属应付父母、亲人、和外面闲言碎语的嘴巴,搭伙过日子,让自己轻松一会儿,屏蔽外面的语言,安静一会儿……
“再者,她从出生就锦衣玉食,不懂冷暖,不懂饥寒,这些是我们国家的百姓供养她的,你知道我们国家其他地域有多少是因为吃不饱而被饿死,穿不暖而被冻死,没钱治病而活活痛死在床上的吗?
“不说外面,就说咱们皇城下熙熙攘攘的长安街,在无人看不见的地方,又有多少沦为了乞丐,又有多少进了怡红院,他们是自愿的吗?不都是没有办法,只是为了活着罢了……
“不能只是坐享其成,总要有付出不是吗?我相信就算是你,你也会做出选择的”。
温媃有所触动,她会做出选择吗?她想如果是她,她应该会妥协…
片刻之后,温媃反应过来,惊恐的看着她,忙捂住她的嘴,警惕的向周围看了看,压低音量道:“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议论皇上,你不想活了”。
林汐收起被打断的思绪,拉下她的手,说道:“我实话实说罢了,放心,这是我家府上,我爹可是武将,府里的暗卫身手都是实打实的,不会有人敢偷听”。
“但还是小心点为妙”。
“行吧”。
温媃仔细想了想,丝毫没有头绪的问道:“不过这个六公主长什么模样,我见过吗?怎么感觉见过,却又没有印象”。
“去宫里学堂的时候,她在你的斜后方,长得有点妩媚,就是有点安静、腼腆,与长相极其不符的那种安静,容易害羞”。
温媃了然的点点头,片刻之后,惊讶的看着她,问道:“你和她认识”?
林汐点点头,坦然道:“就有次遇见聊了一次”。
那天,她还在国师院里和太子一起学课,等下了学,她独自走在宫里,余光瞥见一个比较偏僻的园里的花,相比于御花园,这里简直像是一个荒园,除了野蛮生长的小花,没有过多的装饰,没有人打理,可花却很是漂亮,那种自然生长的野性美。
她不自觉的走进园里……
一舞完毕,鎏珖停下动作,一转身就见一个少女怔怔的看着她,愣了一下,随即不由得红了脸颊。
林汐见她看向自己,也回过神,对她微微一笑,毫不吝啬的拍手鼓掌道:“很美”。
她不懂舞蹈,不知怎么评价,只是本能的觉得好看,也就遵从自己的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鎏珖怔了一下,随即脸颊变得更红了一些,低头垂眸,不敢望向她,结结巴巴的小声道:“谢…谢谢”。
使者回国的前一天,林汐受邀来到宫里,她不解,六公主会在这时找她什么事。
走进熟悉的小园,一抹红色的身影随之映入眼帘…
月光下,她宛如一只艳丽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连花也掩盖不住她的风姿,林汐不知该如何形容看见的场景,只是感慨惊艳,妩媚的脸撞上稍冷的气质的那种美,特别是这一段舞蹈,好似她不应困在凡间………
一舞完毕,鎏珖停下动作,目光转向她,隐隐期待的看着她。
林汐又一次遵从内心对她的赞赏,抬手鼓掌,朝她微微一笑,简单直接道:“很美”。
鎏珖轻笑,打趣道:“就没有别的词吗”?
她思索了一下,抬眸望向她,重新赞美道:“很漂亮”。
鎏珖:“……”。
鎏珖失笑,“算了,这应该是你最佳的赞美了”。
林汐认同的点点头,扫了一眼道:“这是你的嫁衣吗”?
“嗯,我想穿给你看,好看吗”?
她心里有点紧张,看着她的眼眸隐隐期待。
林汐又扫了一眼,真心实意的开口道:“你凤冠霞帔的模样真的很美,而你本身就已经很美了”。
鎏珖闻言又一次失笑,脸颊微微发烫,随后抬眸望向她,目光柔和,轻声道:“他们说,西域那个地方很美,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种出我喜欢的花”。
“一定会的”。她看着她温柔的笑了笑道。停顿了一下,她又说:“记得回娘家看看,到时候多带点土特产”。
“好,一定”。鎏珖依旧温和的看着她。
“小汐,你怎么这时候在宫里”。宋琼宇微微惊讶的看着她道。
听到声音,林汐抬眸,见是他,几步来到他面前停住,嘴角微扬,“六公主约我有事”。
“六公主约你?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等下就宫禁了,我送你出去”。
“好”。
“对了,你现在还在吃药吗”?
林汐为了不让他担心,头一次对他撒谎道:“现在已经不经常吃了”。
闻言,宋琼宇微松一口气,嘀咕道:“那身体就有好转,那就好”。
之后,两人再无话,就这么齐走在路上,谁也没开口打破相处的寂静,她偷偷的移近他,不自觉的嘴角微挑……
“咳咳咳…”。
林汐垂眸,帕子上出现一摊血,眸光暗了暗,扫了一眼宋琼宇,然后不动声色的塞在袖子里。
听到声音,宋琼宇担忧的转头,只来得及见她摸了摸自己的袖子,他轻蹙眉间,语气略微焦急询问道:“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林汐抬眸,压下身体里略微的疼感,轻轻一笑,“没什么,就是有点冷”。
宋琼宇闻言,急忙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她也没矫情的拢了拢,轻声道:“谢谢”。
宋琼宇略微不满的轻蹙眉头,淡淡的开口道:“我们之间不用这么疏离,不过你真的没事吗”?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嘴看,她抬手轻碰,是血渍,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手一抹,对他嫣然一笑道:“这是我新试的胭脂,好看吗”?
宋琼宇闻言收起疑虑,认真的看着她,点点头道:“好看”。似是觉得不够,他顿了顿,补充道:“你什么模样都好看”。
林汐呼吸一滞,嘴角微微勾起,不知为何,好像也不是很疼了。
皇上领着众百官送别使者,可见其重视程度。
这一天,不仅朝堂,全城的人都来了,可就是没有鎏珖想见的人。
她焦急的等待,时不时往宫门瞟去,可依旧没有身影,渐渐的,她眸光暗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突然,她眼睛重新一亮,一道身影闯入她的眼眸,不自觉的嘴角微扬,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林汐为了赶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撑着膝盖,微微喘气,等呼吸渐渐平缓后,她抬手理了理衣服和凌乱的发髻,恢复往常原主亲和有礼的模样,来到皇上跟前,行礼道:“臣女见过陛下,臣女与六公主交好,如今她离乡远嫁,臣女想和六公主说几句道别话,还望陛下批准”。
皇上抬眸睨了她一眼,片刻之后,轻声笑道:“去吧”。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鎏珖满眼笑意的看着她,待她离近,瞥见她额头因跑得太急而出的汗水,自然的抬手用衣袖给她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