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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淮、湖广战场即将要打的一团糟糕之前,最先发生激战的反而是平阳府的武平关。
自从合阳副总兵唐永旺从龙门关东渡之后,一路顺风顺水、势如破竹。
河津县、稷山县守军都是一些本地的士绅地主私人武装,在面对强大的正规军之后,兵败如山倒,连半个时辰都没挡住。
于是唐永旺很快就打到了武平关,他将此前稷山县战死守军的头颅割下,用投石车砸到了关内,城墙之上。
吓得武平关守将立马开关投降,毕竟就算武平关再怎么好守,他也只有三百多人,连关墙都站不满怎么抵抗敌军啊?所以才投降的干净利落。
而得到了武平关之后,唐永旺本来信心爆棚想趁着建奴没反应过来之时,继续东进起码拿下绛州、曲沃、太平一带,构成防守。
可是此举却令游建元十分不满意,在他得知唐永旺准备出兵绛州之后特意派人前去阻止。
毕竟如此激进的打法,没有稳固好方,稷山、河津等地的士绅一个叛乱就会将他的后路断绝。
而且考虑到凤翔军在平阳府的兵力,就算加上新招募的兵马与降兵也不过一万四千人,稳健的游建元这才下令禁止唐永旺不可随意前进。
也幸亏他的谨慎,救了唐永旺一命,因为在不久之后稽查营的探子就发现,临汾好像多了不少兵马的踪迹似乎是用来防备他们的,很令人忌惮。
故而游建元就与唐永旺都停了下来,分别在武平关与闻喜县巩固了一个来月的防线,他们准备待建奴露出马脚之后再行动。
只是令他们两个没想到的是,建奴此行并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直接来了个大的。
就在张鼎收到求援信五天以前,锡翰命令硕詹与博安带领八千多人,从临汾出发走太平县一带,猛攻武平关。
锡翰自己则与谭巡、图克等将,领主力两万两千人从曲沃县攻闻喜县城。
最先收到消息的自然是驻守武平关的唐永旺,他本来还非常记仇的抱怨游建元不让他趁机多扩张地盘,好获得军功。因为现在建奴的大军要么在太原、大同一带剿灭陈、张、二刘的残部,要么就集结在湖广、江淮等地的主战场上,谁没事儿会理会他平阳府的一路偏军啊?
“唉,游总兵这人啥都好,就是太过谨慎,如今咱们在岐国公麾下正是施展才华、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好时候,可是他却这般缩头缩尾,叫人好不痛快。唉,咱们游总兵加入凤翔军麾下不算太晚吧?可是现在就连那些后生都比总兵的官职要高,还不是都赖他住不住机会?此前在合阳附近时我就劝他主动一些,可是总兵油盐不进就记得国公吩咐他的以骚扰、发展为主,这才坐失良机,让孙谋分了咱们功劳。”
唐永旺感觉到自己非常委屈,遂坐在武平关城楼上边欣赏着河东的美景,边与副将陈庆安喝着酒抱怨道。
陈庆安好似早就听烦了这般牢骚,他赶紧端起酒杯敬了唐永旺一杯酒,随后拿起羊腿啃了起来,这才使其闭上了嘴巴。
“难怪总兵把你打发到偏路,原来就是烦了你这张嘴。”陈庆安心中暗自腹诽。
当然了,唐永旺与游建元同生共死,自然没有矛盾,只是他的确实话密了一点,尤其是抱怨的话,唐永旺在这仅仅一个月中就对陈庆安发了不下一百次牢骚,说的他耳朵都磨出茧子。
“吸溜---这几天天气还不错,显得这山更绿了,水更清了。”唐永旺喝了一口酒显得十分舒服的样子。
“对啊,河东的风景真是美哉啊。”
陈庆安见自家副总兵终于不提这一茬,这才品着汾酒,吃着羊肉,静下心来欣赏起了美景。
他看着锦绣山河的秀丽风光,夏日的微风徐徐吹来,吹的他发梢痒痒的。
清新的夏天味道吹到陈庆安的鼻尖,让他心旷神怡。
“唉,表里山河潼关路,这大好江山何时才能安定下来?”
陈庆安看着自己的家乡发出了感慨之色,他本就是平阳府当地人。
自从崇祯五年加入官军调入陕西剿匪,直至后来投降大顺军征战四方,再到如今已有十三四年了。
要不是游建元反攻山西,他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重返家乡,毕竟战场之上谁死谁活都是很有可能的事儿,他都不一定自己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如今多亏乐自家总兵的福,还能有机会回到故乡地,这令陈庆安十分感慨,虽然武平关距离他的家乡襄陵县还有些距离,可是这就足够了,起码是故乡土。
“唉,少小离家老大回,想我十七八岁加入官军,到如今已经而立之年了,也不知道爹娘还有大哥嫂子他们过得怎么样。”
突然一下子被勾起了乡愁,陈庆安的清情绪有些低落,自从他出家乡之后,这些年一直没有机会回去,与家人的联系也时断时通,一直到了今年初,建奴攻打山西,这才彻底没了音信,估计他们已经在战乱中丢了性命,或者搬离了家乡,每每想到这里就让他十分难过。
“老陈,你看你多大个人了,还流马尿,来!汾酒解千愁,干了!”
唐永旺见自家好兄弟被勾起了伤心事,于是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喝了起来缓解陈庆安的乡愁。
“岐国公乃是一等一的人物,他一定会带你打回家乡,找到你父母兄弟的。”
“我晓得---。”
两人越喝越愁,只是可惜还未过瘾,这份平静就被紧急赶来的快马打断。
此人乃是凤翔军探子,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伏在马上,被人救进了关隘。
“总、总兵,建奴大军杀至绛州一带,咱们散在那里的斥候除了我一人,全都被鞑子拔除,他们突然袭击,我等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就被、额。”
“你别说了,先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