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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推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柳锦城抓住他的话把子不放。
“这个---”苏推官一时语塞。
“你判李秦氏为奴为婢三年,文玉楼斩首示众的依据都是从哪本律法上看的?”柳锦城再次问他。
“当然是依照大顺律例充当判案依据。”
下首跪着的孟文山忍不住插嘴。
“混账,胡说八道,大顺律法连编都还没编出来,你从哪里看的大顺律例?”
“推官,在下没读过书,胡说八道,请您恕罪。”
苏推官心中大骂猪一样的孟文山,幸亏他的反应迅速,先发制人将他训斥一遍。
而柳锦城也没抓住此话的不妥,只是微笑着看两人演戏:“难道是用前明律法?”
苏推官闻言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前明腌臜律法,本官怎会用?本官判刑是靠的经验与道理。”
“那好,请你告诉我,是什么道理什么经验让你觉得,被凌辱的人所说之语做不了证词?
是什么让你觉得一个如此健壮的大汉被一瘦弱书生打成重伤,况且此事昨日才发生,可今天我看到的明明是不成人形的文玉楼与没有一丝伤痕的孟文山,你到底收了多少钱,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柳锦城温和的表情说出了一连串诛心的话语,将苏推官说的满头大汗。
其实这伙人再谨慎一些,伪造几张证词,再花钱找个证人,那么就算是柳锦城也不好说什么。
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张扬做事,留下了很多漏洞,使他们连自圆其说都做不到。
“民女多谢诸位贵人救我。”李秦氏见苏推官被说的哑口无言,知道自己得救遂向张鼎几人磕头感谢。
“你放心,有本将在定不容他人侮辱你。”
张鼎哼了一声,站在那里犹如铁塔。
“张将军,本官一片好意邀你观赏,可你却捣乱公堂,这是何道理?”
苏推官恼羞成怒,终于忍不住怒斥张鼎。
若是此事被搅和了,不仅会使他颜面尽失不能服众,并且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差事就没有信誉可言,所以他定要处理掉李秦氏与文玉楼两人。
“张鼎,你可要想清楚,与我苏家交好,你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大家伙儿相安无事。可是你为了两个下等贱民,得罪了我苏家,那能不能出怀庆府都是一个问题!”
苏推官终于撕破了脸。
“嘿!”
见自家知府怒斥张鼎,十多个衙役将水火棍挺起对着张鼎颇有气势的吼了一声。
“一群杂碎在我面前放肆,哼,我乃大顺果毅将军张鼎,老子杀敌无数,还会怕你们几个老鼠,谁不怕死就过来。”
张鼎抽出雁翎刀,吴师麟与罗正武也都抽出佩刀。
“他是新来的将军?”
“听说他带了好几千人马!”
张鼎将大名一报,这群衙役竟不约而同缩了一下,立马萎了下来。
别人他们还可以嚣张一把,但手上有兵的张鼎还是不敢得罪的。大家伙不是傻子,毕竟乱世之中谁的军队多谁的拳头大,惹急了人家,真有可能杀进城来灭自己全家。
“孟文山,你妄图奸淫良家寡妇,还将见义勇为的文玉楼打伤,依本将看来,此举罪大恶极。
正武,将他斩首示众!”
“遵命!”罗正武欣然领命,他早就不忿此人久矣。
于是立马提着刀朝孟文山走去。
“张将军,你真的想好这样做的代价吗?”
苏推官气的脸色发青,他咬牙切齿的问道。
张鼎不理会他,只是轻蔑的笑着。
“唰。”
罗正武的刀很快,可仍不足以砍断头颅,只是将他的喉管割断。
孟文山满眼惊恐,用手死死地捂着伤口,但血还是不断的向外流,直至他没了呼吸。
见此情形,大堂内众人都被这血腥的场面镇住。
张鼎也不理会他们,从容的带着李秦氏与文玉楼走出府衙。
“对了,他们两人现在是无罪释放,若是接下来出了什么事儿,必定是你干的,那就别怪我收拾你了。”
说罢,张鼎继续向外走。
“将军,请收留我!”
他们刚出大门,就看见那大个子跪在路中间。他刚才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心中热血沸腾,平日里由于人微言轻,见着的不公事他都没能力帮上忙,所以只能靠着守则来减轻自己心中的负罪感。
如今见着张鼎这般嫉恶如仇的人,他心生向往,这才在大庭广众朝着他跪下。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名叫熊克己!”
一问一答,张鼎早就对此人颇为欣赏,于是点头示意他跟在后面。
熊克己见状非常高兴,他将衙役衣服脱掉仍在地上,追随着张鼎几人而去。
“你家在哪里,不怕跟着我惹怒了苏家报复你家人吗?”张鼎问向一旁的熊克己。
“禀报将军,在下就是河内本地人,原是军户子弟,家里世袭百户职位,直到前几年家父与一众叔伯援助辽东,全都死在了那里,自此之后家道中落,祖父祖母,娘亲也都相继去世,现在家里只剩我一人,不怕他们报复。”熊克己小声回答。
张鼎沉默片刻也不便再揭人家的伤心事,只能沉默下来。
就这样一路上无言的将李秦氏与文玉楼送到一处治疗外伤的医馆。
“你在这里好好照顾文秀才,倘若有人找你们麻烦便来城东千户府找我。”
张鼎付过药费后匆匆与柳锦城等人前往城南营寨商讨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