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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城堡中，无法找到入口的房间之内，金发的冷脸男人仰望着空气中悬浮着的画像，渐渐的皱起了眉头。
时隔近一个月，预言的油画已经与上一次布莱恩看到时完全不同，如果说上一次的油画是拙劣画手的随性之作，那么这一次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的佳作，整体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之前画里还显得难以辨认的少年少女如今已经栩栩如生，附近的环境与建筑物也变得清晰起来，正常来说这是一件好事，预知画越清晰代表着距离预言实现的时间越近，也就愈加难以改变，眼前的这幅油画几乎已经完成，便代表着那个阿卡特家的少年与希兹克里特的少女即将遭受苦难。
不过对于这一点，布莱恩却另有看法，毕竟他已经在预言这一项上吃过一次亏了。
“这幅画不是他们的死亡景象，从这一点来看结局是不一定的。”
布莱恩冷淡的如此说，明显对劳什子预言不太看好，而长桌的对面，【收藏家】也传出轻笑声。
“不错，不过画像完成到这个程度，他们恐怕已经很难逃脱厄运了。”
“动手的是谁？”
“秘银隐修会，当然，也可能幕后另有黑手，他们想要与我们合作，被我拒绝了。”
“拒绝了？”
布莱恩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点疑惑，他看向黑暗中的人影，用眼神探寻着他的意思，【收藏家】见此道：
“我不看好他们，这次可不止是阿卡特一家，还有希兹克里特家族的人，传世家族代表着变数，一个也就算了，一次两个产生变数的可能太大了。”
“不过为了表达我们的立场，我还是派去了一个珍贵的协助人员，算是为他们的计划填补了不足，多少能够增加一下他们的成功率吧。”
“那这幅画呢？”
“给他们看过了，不过他们并不觉得这是失败的预兆，一部分人不信任我们的预言，一部分人反而认为这是机会，现在圣都内各个疑似这幅画地点的街道应该都有他们的人混在其中吧。”
【收藏家】的语调欢快了些，似乎带着些嘲笑，布莱恩倾听着这些邪教组织内部的合作与纷争，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他只是盯着那副画，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不停的吸引着他的注意。
金发男人这异常的表现自然引起了人影的注意，笑声停歇，【收藏家】的语调中带上了好奇。
“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在盯着这幅画，究竟是怎么了？能让你感兴趣的东西我可见的不多，是这个少年吗？”
“......不，虽然也有他的原因，但是这个地方，我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布莱恩盯着油画中占比不多的景物，眉头始终无法舒展。
那应该是一个老街区，从房屋类型上来看不属于贵族区，装饰比较复古，如果是在别的城市这种地方也许还好找一些，但是在圣都洛林却是到处都是。
这座城市在漫长的历史中几乎一直维持着和平，几百年前的古建筑简直不要太多，复古不是什么特征，而是普遍现象。
想到这里的布莱恩略微打消了疑虑，只要多路过几次圣都的旧街道，对这场景有既视感似乎也不是什么怪事。
摇了摇头，布莱恩决定将自己的注意力收回来，他盯着面前的茶杯思考了一会抬起头问道：
“希雅教会那边怎么办，在圣都洛林为所欲为根本就不可能，那个人是绕不开的。”
布莱恩没有直呼姓名，但是【收藏家】却心领神会。
圣座，那是圣都洛林这片土地的庇护者，整个希雅邪教猖獗也许人神共愤，但是唯有在教国，在圣都，一切邪教势力都是能走则走，不能走就尽全力压低自己的身体。
是龙就盘着，是虎就卧着，总之就是不遗余力的消除自己的存在感，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看的见。
谁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大家只寄希望于低调，低调到他懒得理会。
“我不知道秘银隐修会的想法，但是想来他们应该是想与那个人做些利益交换吧，秘银隐修会成立了很久了，虽然一直很低调，但是在情报方面却优势明显，能拿出的东西应该很有分量吧，所以我这次才决定稍微协助他们。”
黑暗中的男人淡淡的说出这一次的打算，告知了布莱恩品鉴会的目标。
不重点参与，但是要避免被同行当交易材料卖掉，可以说是一种明哲保身的选择。
“秘银隐修会他们离开教国太久了，罗塞那种地方暂且不提，圣梅斯特可不是什么低难度地区，希雅的光芒在这里是确实存在的，但是我们的朋友似乎并不明白这一点。”
布莱恩闻言点了点头，有些理解【收藏家】一直以来那若有若无的幸灾乐祸了。
圣梅斯特教国，这个原初女神教会控制的国家内，邪教一直以来都是各国最低水平，十年都难出什么大新闻，这在外界搞风搞雨的同行眼里看来恐怕就是软弱可欺，然而实际上却正好相反。
在强大的压力与打击之下，那些不入流的小集会走向了灭亡，使越来越多的人不得不抱团取暖，这些人组成的组织有一些选择了离开教国，之后大多名声大噪，同样也有一些庞然大物选择了潜入水面之下。
品鉴会，就是一个在光芒最盛之处的阴影下存在的组织。
“让他们去吧，作为探路石来说，他们已经很够格了。”
黑暗中的人影如此说着，缓缓放下了自己的茶杯。
今夜，大概会很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