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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征战多,城北无饥鸦。白骨马蹄下,谁言皆有家。
——唐·刘驾《战城南》
楚人先祖辟在荆山、以启山林,在艰苦的环境和强邻的夹缝中顽强地求生存,代代延承,便养成尚勇好斗的性格,否则无以立足,无以发展。
这种大山般的性格,与中原礼仪文化完美融合,形成了楚人特有的怀旧、念祖、爱国、忠君的文化传统,和大无畏的爱国激情及为国捐躯的意识形态,对于入郢的吴军来说,是相当致命的。
吴军入郢后,楚人不惜与吴军拼命,吴军的行为愈残暴,楚人的反抗就愈强烈;吴军在楚国滞留得愈长久,遇到的困难就愈严重。
没有军队,楚人便自发组成义军;没有将领,就由当过兵的负责操练和指挥(“无将,卒以行列之”)。
他们以“各致其死,却吴兵,复楚地”(《淮南子·泰族》)为纲领,群起与吴军斗争(“率而为致勇之寇,皆方命,奋臂而为之斗”)。
这一切,都与楚昭王的仁德息息相关。
费无忌死后,楚昭王采取一系列惠民政策,深受民众爱戴。
史载,楚人闻知楚昭王在随国,很多楚国人扶老携幼前去投奔(“昭王奔随,百姓父兄携幼扶老而随之”),对楚昭王表达了“有君如此其贤也,以众不如吴,以必死不如楚”的态度。
吴军的暴行激起敌忾之心,楚昭王的安全又得到了保障,大臣官员和军队逐渐聚集起来,楚人比之前更积极地投身到保家卫国的战争中,其庶兄子西更是建树王旗,安定人心,招集散兵,组织抗战,一度“相与击之,一夜而三败吴人”。(《春秋谷梁传》)
楚人平时不算十分团结,但是,一旦遇到外敌欺负,楚人就会很自然地团结在一起;在民族存亡的关键时刻,总会有那么一群人会勇敢的站出来,他们将挑起为民族命运做不屈抗争的重担,并毫不吝啬的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是楚人保家、卫国、护王的自发行动,是民族的自尊心和自豪感的天然流露,更是我们的民族之魂。
国难当头,大楚如斯。
楚国紧锣密鼓准备反攻的这段时间,吴军又在干什么呢?
吴军攻打楚国仅仅只是为了复仇?
抑或“以立名于荆”?(《国语·吴语》)
我认为都不太恰当。
军事手段终究要为政治目标服务,对这一点,无论是吴王阖闾还是伍子胥,他们都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报仇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史书没写,但仍可以从史书中找出蛛丝马迹。
这里还牵扯到一个老熟人——王子朝。
上一章节已经说明,王子朝携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文公、南宫嚚等人,携周之典籍奔楚的伟大意义,换句话说,吴楚柏举之战,其实是楚和周系天下的战争,是周室脉系之争的延续,更是天下格局的临界点底线。
如果楚国以王子朝和周之典籍争取到大统,诸侯都将对楚国俯首称臣,姬姓诸侯能不捉急吗?
所以,柏举之战一开始,原先朝附楚国的顿、胡、蛮氏、夷虎等小国都纷纷倒戈叛楚侵占楚地,晋国也寇边临境以牵制楚方城之师,唐、蔡联军则直接做了吴国狗腿子。
若非申包胥给秦哀公做思想工作,秦国也差点想背楚了。
形式相当严峻。
在春秋期间,攻入他国都城的战争为数不少,但这些军队非常在意抚民安民,并没有大肆屠杀或者“以班处宫”,只要态度好、投个降、认个老大即可。
在郢都的吴军却正好相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也并没有受到姬姓诸侯的谴责,因为姬姓诸侯只关心两件事——刺杀王子朝、寻找周之典籍。
吴国,也只是姬姓诸侯的一枚棋子而已!
目前来看,被姬姓诸侯资助的吴军在场面上还是占有很大优势的,但目前,他们也面临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吃。
毕竟吴军轻装简行,携带过多的粮食不利于长途奔袭,好在蔡国主动承担粮草一块,再加上吴军以战养战策略,勉勉强强能够应付,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一长便无以为继,郢都的粮食吃完了,蔡国也后劲不足,自己也陷入饥荒,鲁国看不下去了,还救济了一部分粮食给蔡国(“归粟于蔡”)。
人是铁、饭是钢,钢没了,铁也硬不起来了,夜夜禽兽的吴军也就日渐消瘦,纪律涣散。
第二个问题就比较严重了——越国入侵。
每次吴国与楚国交战,楚国都要知会越国在吴国背后牵制一下,越国每次也很干脆,背后捅吴国刀子都非常的利索,令吴国非常恼火。
在攻楚之前,吴国便出兵攻打了越国,将这个不安分的邻居好好教训了一番,表达了即使吴国空虚,你也别打吴国主意,做邻居还是安分老实点为好。
越国表面唯唯诺诺,待吴军在楚国待得时间一长,也越发不安分起来,趁吴国空虚,便开始有组织的进攻吴国。
凭越国的实力,虽然不能一战而下,也不足以令吴王阖闾退兵,但远在楚国的吴兵可不这样想,他们也担心越军在吴国做他们正在做的事,时间越长越忧心,也越滋生和弥漫这种不安情绪,军心也渐渐涣散。
事实也证明,越国这样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更不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直接将吴国给灭了。
阴险的邻居,有时比凶恶的敌人更可怕,所以说搞好邻里关系非常重要。
第三个问题就很棘手了——申包胥带领的秦兵杀到。
柏举之战的次年(公元前505年,楚昭王十一年)六月,申包胥带领的秦国大军浩浩荡荡从渭河平原沿丹水上游而下,经过楚国商於之地,进入南阳盆地。
到达南阳盆地的秦军有两个选择,方案之一是沿汉水而下,与吴军在汉水中游决战,很显然,秦军并不想与吴军主力硬拼,长途行军,人疲马乏,胜算不大。
于是,秦军选择了另外一个方案。
进入南阳盆地的秦军迅速与当地的楚义军汇合,在清理了南阳盆地为数不多的吴军后,秦楚联军迅速选择东出方城夏道,切断蔡国给与吴军的粮草供应,并在淮河上游截断吴军的退路。
直到秦兵出楚方城前往蔡国后,吴王阖闾、伍子胥、孙武等人才意识到秦兵的战略意图,急忙派公子夫概帅前锋拦截秦兵,双方在方城夏道的最南端的稷地(今河南省桐柏县)相遇。
公子夫概对自己所部兵马还是有相当信心的,不管对方多少兵马,排好阵型后径直向秦楚联军冲去。
秦兵主帅子蒲却保持了清醒的头脑,让申包胥先帅楚兵对抗吴军,自己先观察观察吴军作战特点,再发起冲锋,毕竟自己带出来的兵,也要完好无损的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