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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玄素和张月鹿都没有想到,这次的幕后黑手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这无疑是一种挑衅。不仅是对他们二人的挑衅,更是对整个道门的挑衅。
“你要做什么?”齐玄素问道。
“难道你不会看吗?我的齐道长。”司徒星乱的语气中总是带着几分戏谑和嘲讽的意味。
齐玄素道:“我当然会看,我是问阁下,你主动见我们,意欲何为。”
“原来是问这个。”司徒星乱点了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两位知道,我等今日来到这金陵府,便是为效仿蜉蝣,撼一撼道门这棵大树。”
“倒是好大的口气。”齐玄素立时就想起天蓬元帅也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天蓬元帅把他自己放在了大树的位置,而司徒星乱却是把他自己放在了蜉蝣的位置上。
司徒星乱笑了笑,没来由说了一句:“不思量,自难忘。”
一直没有开口的张月鹿忽然道:“你倒是个极为特别的知命教之人。”
“此话怎讲?”司徒星乱将目光转向张月鹿。
张月鹿道:“据我所知,知命教之人一向务实,不求虚名,只求献祭生灵来取悦司命真君,挑衅道门求取名声是灵山巫教喜欢做的事情,你不像个知命教之人,倒像个灵山巫教之人。”
司徒星乱又是咧嘴一笑,不吝赞美:“张法师好眼力,不过说的不对。”
张月鹿也不如何失望,甚至不再说话。
齐玄素复又开口道:“我们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司徒星乱深深看了两人一眼:“我们待会儿见。”
话音落下,子母符所化的光幕就此消散。
齐玄素看了张月鹿一眼:“难怪你说知命教这次所谋甚大,原来对手是个疯子。他不像要对司命真君尽忠,倒像要借知命教的手来实现自己的野心。”
张月鹿深有同感道:“他是冲着道门来的。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甚至更好,道门总比寻常百姓更结实,正如这个司徒星乱所言,道门是一棵大树。既然是大树,那么不仅能抗住风雨,也应该为他人遮风挡雨。”
齐玄素又提出了一个补充的观点:“我们道门内部派系林立,这些隐秘结社也不会是铁板一块,那么知命教内部会不会有两种声音?一种声音要为司命真君攫取更多的祭品,另一种声音则要针对道门,因为过去这么多年以来,知命教和道门早已是血海深仇,所以第一种声音无法压制第二种声音,甚至不敢公然否定第二种声音的正确性,否则人心便要散了,于是他们达成妥协,既要攫取祭品,又要针对道门。”
张月鹿认真想了片刻,认同道:“你说的很对,两个方面不能轻忽大意。”
至于司徒星乱这类人,也不奇怪。野心家、疯子、狂人可以混入道门,自然也可以混入知命教。庙大香火多,菩萨也多。小庙香火少,菩萨也少,说不定能出头。
而且有句老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许那些底层信众还肯为了所谓的神明献出身家性命,可高层们却是多半不肯的,就算以前肯,登上高位之后也不肯了,人性如此。用西洋人的话来说,就是权力会异化扭曲人性云云。
张月鹿与齐玄素向门外走去,顺便跟齐玄素说起了那些诅咒传播之后的情况:“一般就是肚子会渐渐膨胀如鼓,虽然不会立刻死去,但是最后还是难逃一死,而且死状凄惨,直接腹部炸裂,各种虫子四散而出,所有内脏都被吃得干干净净。此时再去检查,不说魂魄,就是三尸也被啃食一空,这便是知命教口中的献祭。”
“只剩下一个空壳之后,知命教留下的‘种子’便会生根发芽,或者说鸠占鹊巢,使得尸体化作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