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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思古却像是非要戳破她似的,揪着她问:“没想什么,脸这么红?”
沈灼忙去摸自己的脸,是有些热……
“啾”得一声,谭思古把车门锁打开,回头看了她一眼,带着几分笑说:“想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沈灼腹诽:就是想着你这东西!
坐上车了,谭思古还接茬问她刚刚在电梯里到底在想什么,沈灼哪会告诉他,扯东扯西,等扯得快到画廊时,沈灼如释重负,让谭思古别进胡同了,车停在外面的路上就行。
车挺稳了,谭思古就弯过腰来,给她解了安全带。
沈灼先是一怔,后来也释然了。
她坐他的车次数不多,他每次都这样,沈灼不习惯,但也能理解,这大概就是这人的好教养的体现吧。绅士的品格!
她忍不住问:“是不是所有坐你车的女人,你都这么为她们解安全带?”
谭思古挑眼看她,没听出来她话里的醋意,倒真正的是一个没自觉的妻子问出来的话,他也没计较,只说:“也没几个女人坐过这个位置。”
沈灼心想,对啊,没几个——那还是有几个的……
她点点头,不再发表意见,伸手去拿后座的包,“好啦,我这就下车了。”
包拿回来时,谭思古突然一张脸凑过来,到她跟前,突然说:“真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沈灼一顿,脸又红了起来,她避开他,推道:“什么想着什么!电梯里么?什么都没想!”
谭思古笑起来,继而道:“过马路慢点儿啊,老婆……”
最后两个字是在沈灼已经推门下车时说的,声音夹在路上的噪杂中,他又似乎故意放软了语气,放低了音调。沈灼听在耳边,似有若无,抓心挠肝!
叫什么啊叫!
她如遭豺狼追击似的穿过马路,就往胡同里跑,没跑多远,听到有人叫她。
“沈小姐……沈小姐!”
是赶来上班的舒瑶,骑着她的“小绵羊”从后面追上来。
“沈小姐,”舒瑶停车到她身边,“还真是你喔,走过去么?我载你吧?”
沈灼摆手说:“算了,就几步路的事,你先过去吧,要到点了吧?”
舒瑶看了眼手表,快八点半,就要迟到了。
她又跟沈灼让了一句,沈灼再拒绝,舒瑶就只好丢下她先往画廊去了,留下一个灿烂的笑脸。
沈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姑娘这一扰,刚刚的窘迫也没了,只留下好心情。
到画廊时,沈灼直接从后门进的,去了仓库。
前段时间跟舒瑶一起留下来的任世语正在仓库拿着本子做纪录,沈灼走过去,任世语听到声音,就转过身来。
她今天穿得倒比面试那天随便多了,灰色松领毛衣搭着牛仔裤,腰上围了条围裙,长发松松的扎着,搁在右边肩膀。手里的本子记了不少东西,看样子是个勤奋的人。
见到沈灼,任世语笑一笑,“沈小姐来啦。”
沈灼对她也是一笑,应了一声,就驻足在仓库中间,正对着的,正是她的那幅画……
任世语说:“这画昨天诸经理叫人收拾了,今天才裱好,谁也不叫动,就放在中间,诸经理说,这画是沈小姐你的,挺重要的。”
任世语对名家画作稍有研究,但比起沈灼就差了许多。
诸跃然也曾说过,沈灼不是一个好画师,却是个评画专家。
沈灼上大学时,主修油画专业,每每作品拿出来,都被老师痛批:人心浮躁,都会在画上显现出来。绘画是最直观的表达方式。
她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学画画,中学为了参加艺考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但她喜欢颜料的味道,喜欢撕报纸的声音,也是因为喜欢那个挥着画笔的男孩儿……
后来剑走偏锋,往理论上研读,倒是发掘了自己的潜力。
如今这幅画,算是她少有的能拿得出手的,少了,也就珍贵。
任世语也听过诸跃然说沈灼的这些事,此刻和沈灼站成排,看着仓库里那幅被重新装裱的画,新涂上的油脂和颜料经过部分挥发,底层的颜色不清不楚地泛上来,将原本的一幅意象画变成了抽象画,也是难以言表其中感受。
“沈小姐,这幅画叫什么名字?”任世语问道。
沈灼说:“这是我的毕业作品,叫’预见’,预知的预。”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我的导师给取的,他说万人之中,你遇见了这个人,但你无法预见你和他的将来。我那时候不知天高地厚,对他说,我能预见,因为已经遇见了对的人,所以我能看到未来。”
任世语看着她:“遇见……预见?这个名字挺好的。”
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顺了下去。
等说完,沈灼像是才意识到,她在跟任世语谈论这幅画。回神之后,她轻咳一声说:“诸经理来了么?我到前厅看看吧。”
任世语这边也差不多记完了,跟着她一边走一边说:“诸经理今天来得挺早的,这会儿应该在办公室。”
她们一起进去,可还没见到诸跃然,沈灼的脚步就是被舒瑶的话给困住了——
舒瑶这丫头性格开朗,人也没心没肺,跟云喜倒是有些像,才来没多久,两个人就厮混到一起。这会儿头对头,舒瑶留着口水说:“我刚刚瞧见了,沈小姐的老公真的帅啊!帅炸天了!”
沈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