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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单位上,还是茶余后饭跟朋友聊天吹牛,或者电视报纸上,都能时不时看到「张宣」的名字,真正的如雷贯耳,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来了。
以前吧,这名字能天天听到,但他觉得和自己没啥牵扯,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张宣在天,他在地,要是按照正常人生,一辈子都会有交集。
一句话,就是层次相隔太远。
可后来,得知女儿暗恋上了张宣时,他有点懵,有点麻,还有点意外,但意外过后就一点都不意外了。
毕竟张宣的优秀摆在那,女儿跟他有那么长的时间段交叉,动心是非常能理解的。
只是让他十分诧异的是,女儿在张宣发迹之前就喜欢上了,这让他唏嘘不已,感觉命运在作怪。
「来了来了。」
前面的陶莹看到两辆奔驰过来,连忙招呼着走向了前排,不过走了两步后,她又停下来了,等到希行和贺香兰跟上了,才拉着贺香兰前往。
陶莹不傻,在那种家庭生活了几十年,贺香兰到底是什么情况,一眼就能看到底,看着希捷和张宣的面上,她特意照顾了点贺香兰。
透过车窗玻璃望着过来的希行两口子,陶歌突然问他:「现在该你了,紧张不?」
张宣摇摇头。
他是真不紧张,连文家人都见过了,还怕希捷父母么?不存的。
这就好比你100度的开水都泡过澡了,80度的热水已经免疫了。
这么讲并不是看不起希捷,也不是看不起希捷父母,而是文家之前给他的心里压力很大,比陶家都大很多。
他有时候都会犯忌讳地想:要是文老爷子还健健康康在世,估计自己和文慧没那么容易走到一起。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个概念,大抵是差不多的样子。
车子一停,阮秀琴就带着希捷走了过去。希捷主动介绍,「阿姨,这是陶莹姐。」
「阿姨你好。」按年纪,陶莹都可以叫阮秀琴姐了,但还是跟着陶歌的辈分叫了,不然陶歌多难堪啊?
「诶,你好,这些年谢谢你替我们照顾希捷,真的劳心了。」阮秀琴很真诚地对陶莹说。
瞧瞧!什么叫漂亮?什么叫场面话?这就是!
一句话,不仅拉近和陶莹的距离,还以希捷的亲近长辈自居,让旁边的希行好感大增。
就算这么挑剔的贺香兰,此刻也挑不出理儿,太会
来事了。
陶莹过后,希捷介绍起了父母。「阿姨,这是我爸爸」
「这是我妈妈。」
阮秀琴向前一步,满面笑容地拉着贺香兰的手,很温和地对两口子说:「这次不打招呼就过来了,实在有些冒昧,不过我们母子确实很想念希捷这闺女了,所以就没忍住,还请两位亲家不要见怪...」
听到这话,后边的陶歌对他耳语:「你有个好妈妈。」张宣小声回:「也是你的好妈妈。」
陶歌不经意笑笑,「有时候我都在想,我要是年轻10岁,决不许你在外面乱来。」
张宣撇撇嘴:「煤窑固定了,我现在也没乱来。」
望着前面跟希行两口子打成一团的阮秀琴同志,老男人很是感慨,家有一宝,家有一宝啊!
米见不愧是自己媳妇,这步棋是真走对了。
有这么自来熟、这么不要脸、这么热情的阮秀琴同志在,希行和贺香兰根本招架不住哇,只能下场热聊。
半个小时后,战场从门口转移到了餐桌上。
再一个小时后,战场从餐桌到了客厅沙发。
见贺香兰对满崽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阮秀琴就牵着希捷坐在贺香兰身边,对贺香兰讲:「亲家不瞒你说,要不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当初得知他没脸没皮追求咱闺女时,我
都要揍死他了。
但后来他跟我说,他是真心喜欢希捷,开始我不为所动,生怕委屈了希捷这孩子。
可后来他说多了,我难免耳根子软,我就一从农村妇女,没太大能耐,这方面我们张家多有对不起希捷。
但我今天当着众人的面说一句:希捷这闺女我是打心底喜欢,今后张家只要在一天,桌上就有希捷一个位置,逢年过节有希捷一双筷子,百年之后,张家神龛上有希捷一个牌
位...」
阮秀琴这话说得很重,也很有份量,更是把握到了火候,非常及时。
一个位置一双筷子代表什么?
代表阮秀琴认可这儿媳,张家认可这儿媳。百年之后,神龛上的一个牌位又代表什么?
本来嘛,初次见面不适合提什么百年之后这种忌讳,但阮秀器心里清楚,或者在座的人心里都清楚,贺香兰之所以有情绪,除了不爽女儿不明不白跟了张宣外,最大的根还是
为女儿未来担忧,为女儿后代担忧。
而这时候阮秀琴用一个「百年之后的牌位」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