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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陶姐。”
米见降下车窗玻璃,探头跟温玉和陶歌打招呼。
“诶,你们回来了。”
温玉脸上布满笑容,拉着陶歌亲切地同米见攀谈了起来。
张宣扫一眼陶歌手里的行李,差不多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几分钟后,张宣对温玉和陶歌说:“我们先进屋,晚点聊。”
“好。”
陶歌和温玉不约而同点点头。
南锣鼓巷这边很久没回来了,差不多有半年了吧?
推门进去时,发现里面很整洁,空气非常清新,花花草草也打理的整整有条。
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除了温玉外,京城还有谁这样细心和热心肠呢。
米见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上,说:“真好看。”
张宣问:“喜欢这里吗?”
闻言,米见收回视线,眼带笑意地看着他眼睛。
她又不傻,刚才这句话代表的意思是什么?
安安静静对视两分钟,米见展现出了她强大气场的一面,直到心怀鬼胎的老男人看向了别处,她才笑说:“你要加油!”
说完,她提着装有换洗衣服的背包进屋里去了,准备沐浴一番。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张宣也没跟进去。
他理解米见的性子,也打心里尊重她。
而且今天她能同意跟自己回家,两人的关系算是有了长足的进展。
不过两人都心知肚明,张宣今天算是耍了个巧。
在那样的场合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老男人开口要她跟着回家。
其实米见是没有拒绝余地的。
现在北大也好,周边的众人也好,都把张宣当她男朋友了,那种情况下她根本没得选择,摆在面前就一条路,答应他。
当然了,她也可以选择拒绝。
可那样不仅会伤害他,让他难堪,也非米见自己本愿。
虽然碍于杜双伶,两人之间现在没法更进一步,但两人的心灵相通,任何言行举止都会优先考虑对方的感受。
米见在屋里洗澡,张宣坐在大门处的石阶上抬头看了会天上的星星,随后走进屋里。
找出一条大裤衩套上,然后从院子里打井水洗澡。
大夏天的,一桶桶井水浇在身上,顿时传来一片哇凉哇凉的清爽感。
挤点洗发水洗头,抹香皂洗澡,前后不到10分钟就搞定一切,顺便还把衣服用脚踩了一遍。
说来真的有点丢人,自己都这么有钱了,这么有身份了,洗衣服还喜欢用脚,哎,想起双伶的好了。
有双伶在,衣服就从来没自己洗过。
就在他生无可恋地踩着衣服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轻笑声。
张宣瞬间转身看向大门处的米见,只是打一眼,他的小心脏就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米见洗了头发,没擦拭干净的头发随意揽着,一袭素色暗花百褶长裙到脚踝,脚上是一双凉拖,如兰般的人儿立在大门口,偏偏若仙。瞬间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比下去了。
见他定定地呆望着自己,米见莞尔一笑,走过对他说:“你平时都是这样洗衣服的吗?”
张宣视线随着她移动,直到她提起裙子蹲下来帮着洗衣服时,他才说:“越来越好看了。”
米见抬头看了两三秒,笑问:“这话你还对谁说过?”
张宣跟着蹲下,“就你。”
夏天的衣服很好洗,再加上刚才已经踩了好几遍水了,米见过了三遍水后就开始晾晒。
晾衣服的地方长有一颗巨大的葡萄树,上面挂满了串。
米见伸手摘一粒尝了尝,味道有些酸。
见他还在看自己,随手又摘一粒塞他嘴里。
第一次!
他娘的,老天开眼咧!
今生第一次喂自己吃东西,老男人激动地爆咬一口葡萄,刹那间汁水四溢,铺满整个味蕾。
只是下一秒,张宣的高兴脸没支撑片刻就垮了,“怎么这么酸?”
米见凝望着他的拧巴脸,忍俊不禁。
米见说:“院子里过于安静了。”
张宣懂她意思:“缺头狗。”
接着他又一脸为难:“你又不来住,我也经常不在京城,养头狗估计得饿死。”
葡萄架旁边有一个秋千,温玉喜欢这样的布局,顺手就给这边的院子里也整了个。
米见坐在秋千上,对他说:“还记得刘欣吗?”
张宣点头,挨着她坐在秋千上:“大舅的女儿。”
米见说:“她明天下午到。”
张宣道:“让她住这里吧,顺便帮忙养头狗。”
米见说好,跟着又说:“谢谢你,不过她不会住太久的,等她男朋友工作稳定了,就会搬过去。”
张宣问:“她男朋友分配在哪?”
米见说:“在计委。”
跟前生的情况一样,他没有太大意外。
张宣知道,刘欣男友为了得到这份工作,家里帮着走了很多关系。
米见说:“今年有些地方开始推行取消毕业生包分配的政策,估计明后年就会在全国大面积推行,刘欣男友也是运道不错,赶上了最后一趟。”
张宣认同,又问:“刘欣来京城,她有想过做点什么没?”
米见说:“我跟外婆和舅舅他们通过电话,最好的方式就是刘欣继续上进,但这有一定难度。
如果这条路走不通,就退而其次在京城找份事做。”
话到这,米见想了想又说:“要是刘欣适应不了这座城市,就只能回郴市水厂上班了。”
张宣伸手牵着她的手说:“要是不行,就去我公司上班吧。
再过几个月京城的商城就要开业了,到时候肯定有很多岗位需要人。”
“好,这也是个路,等将来她实在过不下去了我会跟她说说。”
米见低头扫了眼他的手,好看地笑了:“你是不是每次见我,都想占我点便宜。”
张宣眨巴眼:“我们俩之间算占便宜吗?”
夜里起风了,风吹着她的头发乱晃。
他像个小孩一般眯着眼睛,任由发梢拂过脸庞、嘴角、眉梢。
米见本来想伸手整理下头发的,但瞧他一脸陶醉的样子后,顿了顿,又把抬起的手放了下去。
感受到她的动作,张宣紧了紧两人的手心,问:“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米见说:“都挺好。”
张宣明知故问:“马上就大四了,有把握留校吗?”
米见说:“嗯。”
张宣问:“在这边呆了三年,习惯这边的口味和气候了么?”
米见说:“菜的口味还好。但气候有些不习惯,有点干燥,时不时有沙尘暴。”
这个夜,相谈甚浓的两人手牵着手在秋千上呆到凌晨才回屋睡觉。
分开前,张宣喊:“一个人睡一间屋子怕不怕?要不要我进来打地铺?”
听闻这话,走了几步的米见回眸一笑,抿嘴缓缓摇头。
随后推门、关门一气呵成,不给外面的男人任何幻想机会。
第二天,京城的天气不错。
没有下雨,没有太阳,是个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