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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莫要老是气爹爹了,你都将他弄得开始逼我学兵法了。”
好不容易把左柔抓回去,在路上时左芳絮絮叨叨的说着:“再这般下去,年后我也得去找姐夫谋个差事,你也知我的,我这种人上阵杀敌那不是要了小命么。”
“寻个差事这个我便给你做主了,家里的大小事我还是说得上话的。”左柔一脸桀骜:“反正他要再骂我,我便回长安去,在这里没个球意思。”
左芳靠在那叹了一声气,姐姐和爹爹从以前开始就是冤家,吵吵闹闹十几二十年,如今更是闹得厉害。这两人嘛,脾气性子那是一个模子里刻下来的,好面子、要强且不是那么聪明,这些个点子糅杂在一起,那简直是要了命了,左芳都不知道自己从娘亲去了之后的这些年都是怎样活过来的。
“你打算去寻个什么差事?”
“看姐夫安置呗。”左芳翘着二郎腿:“爹爹嘛,你也知道他那人,他举贤避亲,就让我在家当个衙内,这些年我当衙内也当够了,烦球卵跌。我这都二十了,再在家中也不成个样子,你看我这满腹经纶,天资聪慧的,虽说是比不上姐夫那种妖怪,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那不然去姐夫手底下当个谋士也行啊。”
“你整日姐夫姐夫的,到时候犯错受罚可别找我。”
“我啊,常年在天子脚下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被惩治过也被教训过,但从没说错过半句话,没招惹过一个不该招惹的人。你说的那些个事,我自是清楚。”左芳继续说道:“要不我说让你别招惹爹爹了,不然真惹怒了他,我到时候可法子去长安了。”
左柔哼了一声,却也是没说话。
两人乘着马车回到家中,左国公看到左柔一身男装打扮,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挥了挥手将左芳赶走。
“坐。”
左国公朝凳子上拍了拍,左柔有些不情不愿的坐了过去,她心中都准备好了挨骂,但却没想到这次自己这个固执爹居然没有开口就指责。
“在长安可还开心?”
“啊?”左柔仰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便默默低下头:“开心,自然是开心。平日里钓钓鱼、打打牌,到处玩着,还有自己的打铁铺子。”
“嗯,能由着你胡闹也是不容易了。”左国公叹了口气道:“方才我与王爷聊了聊,你也莫怪爹爹平日凶你,你就算不为爹爹不为左家着想,你也得为自己想想。你堂堂郡主,金枝玉叶之体,这般没名没姓的跟着人家,你也不怕天底下的人嘲笑?”
“嘲笑?”左柔撇了撇嘴:“谁敢嘲笑我?房子给他烧了去。”
左国公看到女儿这样一幅滚刀肉的模样,他是又气又好笑,但却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叹气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宋北云的确是人中龙凤,经国之才。但那与你又有何干系?你如今风华正茂,可到时年老色衰,又是该如何?你可不比金铃儿,她家底封厚又是官家指婚,明媒正娶之妻。你这般无名无分的,到时人家说扔便是扔了,那时候爹爹若是不在了,谁来照顾你。”
左柔撇了撇嘴:“他也得敢!还扔我,我头都给他剁下来。我十三岁便跟了他,比金铃儿早多了,也就比俏俏晚一点点。还不就是你,拉不下脸皮,不然我才是明媒正娶的那个。再说了,家中的事都是我说的算,就连金铃儿都得听我的。”
“那是人家让你……”
左柔撇了撇嘴,左国公继续说道:“你得好好考虑考虑,若是真是有那么一天,你当是如何?那小子心狠手辣,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是你不了解他,反正我知道他不敢。”左柔神情坚定:“不信你去长安抓着他问一通便是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傻孩子。”左国公语重心长的说:“这天底下的男人,又有几个靠得住呢。”
“那娘亲呢,娘亲不也是你抢来的,后来不也照样过日子?”
左柔一句话把堂堂定国公噎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只得摆摆手:“天底下真心疼爱你的,也便是父母了,你这孩子……”
一般亲子之间的话题到这里就基本上进行不下去了,场面变得格外尴尬了起来,左柔不说话,定国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啊,以前我就想看到我家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披着红盖头、穿着霞帔凤冠嫁给如意郎君,那孩子我也不要他有多大的能耐,就是聪慧一些、仁厚一些便是良人了。可你放下那满金陵的人不要,偏偏点了个妖星,小碗儿你这是何苦啊。”憋了半天,左国公终究还是开口了:“我也不知他对你是不是真的好,也不知你是不是受了委屈。又是相隔千里,你让我如何能放下心来。”
左柔噘着嘴开始哭了起来,她挑起眼睛看了看左国公鬓角的白发,然后却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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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未让你受过半点委屈,你任性便由着你任性,你浪荡便由着你浪荡,闯祸也好、闯荡也罢,我都与自己说罢了罢了,孩子乐意。可如今父亲老了,护不得你几年了,等我一走,往后的日子便是要你独个面对了,你再便是任性不得,可你如今连个根都没有,让我如何放心的下。”左国公也是仰天长叹:“若是我这眼睛一闭,你便吃了亏受了委屈,我又该用如何颜面跟你娘亲交代。小碗儿啊,爹爹知道你不笨,你只是任性只是跳脱,但你不是孩童了,该是想想了。”
“嗯……”
“多的我便也不说了,再说许多你也不乐意听。”左国公起身:“去洗漱休息吧。”
左柔应了一声便回了房间,这一夜便是寂静,再无半分嘈杂。
第二日一早,左国公早早上朝,他刚出门就发现左柔房间里空了,他唤来管家问了一句。
“大小姐?大小姐天没亮就走了,说是让我别管。”
左国公轻轻摇头,戴上帽子穿上棉大衣便出门上朝去了。
今日的章程很简单,就是说了些关于过冬储备的事情,以及一些偏远地区的物资支援的内容。剩下的倒是不算多,虽然大家都知道军改的事就如同大山一样压在头顶,但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没有主动提上半句。
下朝回来,定国公与几个同僚走在去枢密院的路上,几乎所有人都在问定国公要军备。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和苦衷,可东西就只有那么些东西,根本就分配不过来。
而就在这时,他们身边的大路上突然从转角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商队,队伍上下能有上千人,那装货的箱子从街头连到街角。
就这个规模的商队,即便是放在商贸发达的金陵城也是极少见的,甚至还引来了不少百姓的驻足围观。
“好家伙,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巨商开始进货了。”左国公旁边有人感叹道:“咱们辛辛苦苦当官,一年都不如这帮人半日的流水。”
“莫要说些屁话。”左国公眼睛一瞪,威严十足:“你当官是为了发财而来?若是让御史台听见,你操行10分便无了。”
那人连忙允诺便随着一并回到了枢密院,可他们前脚刚到,外头就来了通报,说长安来的物资刚刚抵达,需要库房去签收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