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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忧心忡忡的说着话,可他忧心的却不是自己能不能赢而是能不能狠狠的羞辱对方一把。
“瑞宝公主。”宋北云仰起头:“你好漂亮啊。”
金铃儿翻白眼扭头一气呵成,她刚才就开始生宋北云的气了,因为他全程都在跟俏俏和巧云说话,却是不跟自己搭腔,这等恶气金铃儿若不是在这场合之中早就发泄出来了,现在想让她搭理宋北云,门儿也没有啊。
“唉,不要置若罔闻呀。”晏殊追着宋北云说道:“你倒是想想法子,狠狠臊他们一回。”
要不怎么说文化人的心特别脏呢,晏殊这个看上去是个白面小书生模样的人,骨子里却是一个顶级恶人,要是今晚金国使臣集体跳河自杀,他就属于会在河边唱歌跳舞点蜡烛欢送远行的人。
“来一首。”
晏殊挤眉弄眼的,看着让人怪恶心的……
最终宋北云忍不住这恶心了,他用手指沾着水:“过目不忘小神童,来。”
晏殊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喜笑颜开的等着。
宋北云环顾四周,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嘟嘟囔囔的说道:“岳飞的词从晏殊嘴里出来,别有一番风味啊。”
“啊?”
“没事。”宋北云咳嗽一声,开始写了起来:“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下阙跟原词相比有了一些改动,但大概却是没有什么主题上的变化,说的就是满腔热血嘛,而且这跟指着金人鼻子骂区别也不大了,甚至于正儿八经的有些羞辱的味道。
而且还是一石二鸟,既骂了金人又喷了辽国,连消带打、指桑骂槐。
“何等气概!何等志向!读之,凛凛有生气!”晏殊拍案叫好,回头再看金国使团:“好词!”
宋北云用手抹掉桌上的水,轻轻挠着下巴,心中多少还是有点忐忑,毕竟晏殊本是有数的婉约派,这一来二去的给折腾成了豪放派,那可就……有点千古罪人的味道在里头了,这家伙可是文化界的瑰宝啊。
不过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了,毕竟历史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动,未来会是什么样还不知道呢,所以就这样吧。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晏殊径直起身,甚至不等抓阄谁出题便走到了金国使团面前,当着那个何欢的面呼啦一声打开了扇子,朗声道:“何兄,一年多不见,倒是胖了些呀。”
何欢起身,看着面前这个让他恨了多年也念了多年的人,强压着心头的火气,拱手笑道:“这不是晏老弟嘛,如今没曾想却是也在此见着你了。”
晏殊没有接话,只是轻轻摇着扇子:“何兄,这一轮便不抽那劳什子题了,就一如往常那般,你我各来一首,凭心而论?”
何欢转头看了一眼团长,团长轻轻点头,他自然也是点头应了下来,晏殊听到后再次笑道:“那便由何兄先请。”
何欢之前有过准备,一首卜算子倒也可以说的上是个中佳品,不过倒是却夹带了些私货,里头上下两阙将南北方割裂开来,上头夸赞北方的秋燕,下头却是嘲讽南方的鸣虫。
“嗨。”晏殊听完扇子一晃,转头对大宋代表团的人大声说道:“听见没有,人家说你们是草中的鸣虫,日日思鸣不见秋,妄言冬日雪。人家可是晴空的鸿雁,耸耸高飞凌虚殿,来年把春报。”
这小风一扇,顿时现场火药味就炸开了,谁能忍得了这个呢,那些大宋的才子一个个都涨红了脸,想要上去理论一番,反倒是宋北云坐在那悠哉的翘着二郎腿:“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
“从哪捡来的?”巧云小声问道:“这人看着可不像好人。”
“他还说我不是好人呢。”宋北云叹气道:“算了,看在是晚辈的份上,爷爷不与他计较了。”
而那头晏殊在现场气氛最高点时,一屁股坐在了金国使团的桌子上,背对着金国使团面朝着大宋才子,开始朗声念起了方才宋北云写的那牌满江红。
这词可比什么鸿雁秋虫赤裸多了,又是胡虏肉又是匈奴血的,金国使团的人听到之后当时脸就绿了。
使团的团长在晏殊念完之后起身指着他怒斥道:“黄口小儿,你怎敢!”
“敢,当然敢。”晏殊握着扇子在脖子上拍了拍:“我不光敢说,我还敢做,有朝一日若是有机会,战场上见。是不是啊,北云老弟。”
宋北云远远指着他满脸笑容的喊道:“小兔崽子不叫爷爷叫老弟,回去爷爷抽死你!”
这次几乎是同声传译到了天上坊外,那些百姓听到这句话,就如同划了一根火柴扔进了火药桶中,不消片刻,整个金陵豁然炸开。